“谁知道。”张途耸肩。
苏暮槿依靠在马车上,听着众饶谈话,右手则抚摸窝在怀中的黄粱。这条路,正是她和笪千潭去寻找三从方时走的路,没想到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再返回了这里,而且最终也没见到方谢。
但是结交了这些热情的江湖朋友,也算不赖吧。
傍晚,他们抵达了凰州主城。它永远那么气派端庄。
又是一次全身全车的检查,他们终于是进了凰州。
“今就借宿凰州城吧。”张途驾马,“就住在我们上次住的旅馆里,我觉得那儿还挺不错的。”
“如果能进文坛阁就再好不过了。”张奕房看着苏暮槿,向她挤眉弄眼。
可苏暮槿也无能为力,她觉得自己的名号还大不到能让文坛阁为这一行六人敞开大门,而且苏暮槿毫不怀疑,当他们进入凰州主城的那时,身在凰州城内的文坛阁已经知道她进城的消息,梁楛没派人来寻找她,明这次她没这么好运,能享受文坛阁的舒适。
事实确实如此,直到第二他们离开凰州城,文坛阁和苏暮槿也没有任何接触。
好在她没抱着积极的心态去期待出乎意料的邀请,否则这样的现实恐怕会让她失落好一段时间。
夜,在众人安置好住房后,张途和付凤海决定去凰州城内逛逛,期盼能从人们的琐言碎语中听到有些有用的消息。
“怎么样?”他们打着哈欠走进房间,众人正在张途和何俊伊的房间等他们,张奕房看到张途的表情,明白基本不用期待什么了,但还是问了句。
“没什么收获,”张途疲倦地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温水,“跟我们之前想的差不多,大家内心有数,但并不清楚现在的情况有多么严重,有些高瞻远瞩的家伙似乎料到了,听那些奢华店的店家,最近有部分达官显宦不再拜访那些老店了。”
“跑了吗……”笪千潭默默道。
“可他们往哪走?凰州都不安全,真能期盼京州保护这些人?”张奕房匿笑。
张途不置可否地耸肩,没表明任何态度。
夜晚就这样度过了,苏暮槿还是同往常一样,只睡了短短一两个时辰,其他时间都无所事事地在房间上下走动,等待那个火红的圆球从东方升起。
清晨,踩着熹微的晨光,众人继续向南出发了。
苏暮槿觉得自己六岁这年的经历实在可以用“造化弄人”来形容,匆匆从南方逃来北方,如今又匆匆从北方向南前行,她像一株漂浮不定的浮萍,被名为时局的风吹得找不着前方的路。
离乾州越来越近,她不得不开始思考新的问题——找到羽时月后,她打算怎样。
羽时月不像她,是孤苦伶仃的一人;不像笪千潭,许多年没和家人有过联系——即使是这样,他现在也决定回游州,回到父母身边。羽时月有着自己的家庭,巨大的。她有父亲、母亲——虽然苏暮槿没看到——还有几个姐姐,羽时月曾今向她提及过。
她不可能和自己一样,浪迹涯,她是有归属的人。
再,羽家现在到底是怎样的情况,苏暮槿心中完全没个准数。
不定她家还是生龙活虎。
那样也好。
苏暮槿不自主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