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三从方仙境已有半个月。
青州、汾州、好州,这些地方他们都平安过来了。
变化发生在凰州。
他们在经过好州和凰州边界时,受到了前所未有地细致搜查,搜查一共持续了一刻,那些神情严肃的官兵才下令放他们离开——及时身后已是拥堵得人山人海,他们仍没有丝毫懈怠。
上次经历这样的检查,还是在苏暮槿逃出乾州的时候。
谁都想不到吧,我现在主动回来了。
“笪千潭,”苏暮槿推了坐在身边的笪千潭一下,“我忽然发觉一个问题。”
“怎么?”
“你还记得我们离开乾州的时候,就是坐在蔡申马车上时。”
“记得。”他点头。
“为什么劫火会要用放火的方式突破检查?”
“对哦,”笪千潭还记得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已经在马车上畅快淋漓地奔腾,“为什么呢?”他马上明白了原因,拍掌道,“那不是必然吗?他们身上有许多火药,若是被发现那种东西,他们是没法迅速脱身的,虽放火强攻属下策,但也没更好的方法。”
是啊,浅显易懂的原因。苏暮槿搓揉了一下头发。
逃离江淮大牢半年有余的时日,她的一头干练短发已生长了一定的长度。在三从方,何俊伊教她如何打理自己的一头秀发,现在的头发被挽结于头顶,虽然没有何俊伊那样靓丽,不过也算有规模。
“苏,我觉得你的头发好像带有颜色。”何俊伊帮苏暮槿盘头时,如是道。
“是吗?”苏暮槿从未观察过自己的头发。
“一点点的,”她侧过头,找到一个比较好的角度,平和的阳光正穿过苏暮槿的头发,照射进屋内,“红。是很绮丽的颜色。”她发自内心地感叹。
苏暮槿没有话,只是微微点零头。她不知道这样的颜色意味着什么,可红色总归是和血联系在一起,她自顾自地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
红色的头发……
凰州的路和来时一样平坦。苏暮槿坐在马车上,揪出一根盘在耳轮的发丝,黑暗之中,看不清楚它的颜色,不过插在马车上的火把似乎在和手中那根细长的发丝交相辉映着。
“四周都在严防密守,该不愧为凰州吗。”张奕房感叹道,“一路上还没听闻任何有关南方的事情,看起来这类的书信已经被拦截了。”
“不知南方现在究竟是何种状态。”付凤海咀嚼着从贩手里买来的硬饼,吞咽后道,“北方还是比较平和的。”
“因为是子脚下嘛。”张奕房完,马上闭上了嘴巴,四处张望,没有他人窃听。
“你子还真敢。”张途半恼火地拍了下他的后脑勺。
张奕房嬉笑地接下后,道:“我在餐馆时听了,凰州的一些村镇开始征兵了,虽然大家明面上还是和气一团,不过私下应该都大概懂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这样可以往南走吗……”笪千潭看凰州的管辖已经非常严峻,倒是不定会被直接拦在凰、纽州交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