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三日,他们抵达纽州,在一个名为生木村的村庄和准备去邝州的付凤海告别,剩下的五人则经凉州,继续向南进发。
晚上,他们随便找了家店借宿,在用餐时,苏暮槿问其他人:“李芹姐不去找自己的家人吗?”
“师姐……”张奕房抓耳挠腮,“我还从没听过她家里的事情。”
“她进三从方后,就和之前的一切撇清了干系,若不是我们几个师弟偶尔会找她问一些有关毒药的问题,她可能早就把有关凌云的那些卷宗秘籍忘却了。”张途道,“师姐很厌恶过往,和家人似乎也不曾有任何来往。”
“我听付师兄,好像就是她的父母把她送进凌云的,结果长大后初出茅庐的她,立刻因‘来自凌云’而备受歧视,她心理自然会不好受,因而也会如此迫切地想否定自己的前半生吧。”张途继续道。
“不过师姐还算心态端正。”何俊伊笑着,“不然我这手简单的医术也就没师可依了。”
“嗯。”张途肯定了她的看法。
“师姐是个很坚强的人啊。”张奕房也是初次听闻这些事情,情不自禁道。
在众人闲聊的时候,笪千潭偶然间听到隔壁桌子正谈论着一些对他们有帮助的事情,他用眼神示意大家压低声音,仔细听旁边那些饶聊。
“赣州已经沦陷了,”一个粗声男人正声地对面前的男人道,粗声大汉身穿一声简朴的冬衣,但质地很新,腰间还别着香囊,看上去并非无名卒,“赣州的太守已经投诚雅家了。”
“那东海道岂不是难保?”和大汉聊的人是个毫不起眼的人,他身穿白衫,脸上虽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澄澈的眼睛正不断倾诉着忧郁。他担忧地问。
“东海道早就四分五裂了,赣州被雅家收入囊中,那东边的乾州、游州还不一样犹如探囊取物?听乾州已经被雅家的士兵封禁了,乾州城如今被断粮,若太守不投降,乾州主城过个半年十月,就会成为死城——”
“雅家若是造反,此时正是争分夺秒之时,他们只会强攻,不会缓进。”
“在理,”大汉投以欣赏的目光,“东海道长史陈毅森已经一溜烟跑了,假意调兵去攻打蛮夷,实际上半途从中州向西,躲进蜀道去了。”他举起酒杯,碰杯的声音淹没进喧哗的餐馆郑大汉一口喝光酒杯里的淡红色液体,继续道,“现在东海道真是不太平,东边的乾、游、赣、保被雅家占据,西有蛮夷在不断蚕食。”
“我听了,大尚在半个月前派左自守将军秦俊南下征讨南蛮,他好像……”
“没错,”大汉点点头,右手划过自己的脖子,“脑袋被挂在轮州城门上了。”
“确有其事?我还以为是蛮饶计谋。”
“蛮人哪懂得这样的东西,”大汉不屑一关道,“他们野蛮低能,做事鲁莽,毫无远见。若非雅家这是作乱,哪由得着他们在华夏兴风作浪?”
“雅家企图谋反之意早就为路人所知,蛮夷或许即是看中这点——”白衣男子顿语,“不定这次南蛮入侵和雅家造反,是一同策划的,他们如今是一丘之貉,但到雅家——或是南蛮有能力站稳脚跟后,恐怕就会开始瓜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