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便见二个太监匆匆的领着四五个年约四十岁的姑姑急急朝‘正钦殿’而去。
“咦,那不是‘千婴门’处的几位产婆吗?”一扫雪的宫女道。
“脚步如此匆忙,皇后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吗?”另一太监道。
“皇后娘娘不会是要生了吧?”
“怎么会?皇子现在才九个月而已,要生也要到下个月啊。”
“那产婆去‘正钦殿’做什么?”
议论声此起彼伏。
暖阳开始露头,雪纷纷融化。
‘啊――’一声凄厉的叫声从‘正钦殿’内传了出来。
“语儿姑娘,快将早上我放在案几上的药汁让皇后娘娘喝下,能减轻娘娘的痛苦。”田能隔着屏风对着内寝里的语儿道。
“怎么会这样?不是还有一个月皇子才会出世吗?药?”语儿已然慌了神,一听田能如此,也无暇细想这药汁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案几上的,拿过药汁,就对着痛苦万分的沉世柳道:“姐,快将这药喝了吧。”
沉世柳原本明亮的双眼下已然出现了黑圈,因为痛苦,双唇都咬得出了血,勉强睁开了双眼,轻点零头。
一旁的三个产婆忙过来侍候沉世柳喝药。
半个时辰之后。
昏迷中的沉世柳突然一声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喊声。
“皇后娘娘,您再使点力,皇子的头已经出现了。”产婆兴奋的道,一刹那,产婆的神情又变了色。
“姐,姐?”语儿并没有望见产婆此刻的表情,她的注意力完全在昏死过去的沉世柳身上,倏的她跪了下来,朝殿外跪拜:“大慈大悲的观士音菩萨,您一定要保佑我家姐平安,就算下辈子让语儿做牛做马,语儿也甘愿啊。”
十几位宫女端着热水鱼贯而入,然而,当她们出来时,面盆中的清水早已换成了血水。
“血?”一声似受到了惊吓的轻喊让守在屏风外的田能转过了头,“福妃娘娘?”
田能望着龙倩儿,在这一瞬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福妃娘娘不是很惧怕这里的吗?
“姐姐――”龙倩儿眨了眨眼,苍白的脸上挂着一抹挣扎,田能这才注意到,龙倩儿的全身都在颤抖着,像是在与自己做着斗争。
“福妃娘娘,血房不吉,您还是出去吧。”田能道。
龙倩儿紧皱着眉头,颗颗冷汗从她的额际落下,最终,她朝内寝迈出了一步。
就在此时,内寝突然传来了几声喊声:“生了,生了,是个皇子。”然而,话音刚落,便听得一产婆道:“皇子怎么没哭声呢?”
“拍背。”
‘啪――’的一声,拍背的声音虽轻,但在一室寂静的‘正钦殿’内,这一个拍响几乎震得殿内每个饶心灵颤抖了一下。
“倒过来再拍。”产婆的声音已然透着恐慌。
‘啪――’又是一声,皇子还是没有哭出声来,然而,此时,语儿突然惊慌的叫道:“血,血,出血了,御医,御医――”
屏风外的田能再也顾不上宫规,闪进了内寝。
内寝里的人已然乱了方寸,谁也没有注意到龙倩儿进了来,田能拿出了银针,语儿依旧跪在一旁闭目念着什么。
“娘娘?”产婆们面面相视,不明白‘永平宫’的娘娘怎会出现在这里,半响才道:“娘娘,血房不吉,您快出去吧。”
龙倩儿不语,只是走至了皇子的面前,出乎任何饶意料,她抱起了皇子。
“娘娘?”
“凌兀,凌兀,凌兀。”望着怀中的皇子,龙倩儿喃喃的道。
“娘娘,,,皇子,已,已经没气了。”三名产婆突然跪了下来,声音已害怕的走流。。
“凌兀?”龙倩儿喃喃的低语,将皇子紧紧的抱在怀里,突然念道:“兀者,集地精华之魂魄,高峭突壁之亘古,乃诡道变通也。”
突然。
‘哇――’一声洪亮的啼声从龙倩儿的怀里喊了出来,哭声似是在倾诉着万般的委屈与无奈,更似冲破了层层的黑暗,终是雄鹰展翅,冲向了光明。
这一声哭声让殿内所有的人全身一凛。
龙倩儿像是被吓了一大跳,惊奇的望着怀中啼哭的人儿。
“,皇子,哭,哭出来了?”三个产婆如从地狱走了一遭,清醒过来时,忙从龙倩儿的怀里抱过皇子开始张罗一牵
孩子的哭声让昏死过去的沉世柳也醒了过来。
“姐,您终于醒了,呜~~~语儿担心死了。”见姐醒了,语儿提在半空的心终是落了下来。
“我的孩子。”沉世柳虚弱的道。
“娘娘,皇子很平安。”产婆抱了皇子过去,却被沉世柳挥手阻止,虚弱的道:“那就好,孩子没事就好。”沉世柳望向田能,轻道:“田御医,谢谢你让我顺利生下孩子。”
田能低下了头,面上闪过丝愧疚:“娘娘保重。”
保重吗?沉世柳苦笑,自己的日子怕是不多了吧?全身早已疼痛的失去了意识,她心中雪亮,孩子会在今日出世,田能是用了药,田能为何如慈不及,唯一的解释便是她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娘娘好生息着,臣就在外面。”完,田能躬身退了出去。
沉世柳点点头,动了动早已破裂的双唇,吃力的对着众壤:“你们都下去吧,语儿和龙倩儿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