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儿摇摇头,豆大的泪珠流就流了下来,跑至了沉世柳面前,哽声道:“姐,您醒了多长时间了?”
“半个时辰了吧。”
“您为什么不叫我?”
“我怕又沉沉的睡去,叫了反让你伤心还不如不叫,没想到这次会醒得这么长时间。”
“姐,您,您受苦了。”
摇摇头,沉世柳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淡然的道:“一切都是命。”完,轻抚了抚肚子,显得颇为无奈:“现在该是十二月了吧。”
语儿点点头。
“呵呵~那时肚子还很呢,想不到我这一睡竟然睡了四个月才醒,下个月,他就要出世了。”沉世柳的神情若有所失,一旁的语儿却听得默默流泪。
“姐,等你腹中的龙子一生下,您就会好起来的。”
沉世柳淡笑不语,好起来么?听着似乎很遥远呀,突然,她道:“语儿,我想见龙倩儿,你去趟‘永平宫’吧,不知为什么,突然间挺想听到她的声音的。”
语儿身子一僵,支吾的道:“姐,龙倩儿姐她……”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下去了,语儿终是将一切都了出来。
“来,喝药了。”凌飞端着药碗站在龙倩儿的面前,俊脸上透着一层薄霜。
“不要。”龙倩儿摇头,神情倔强的望着凌飞,一时,锐眼瞪着凤眼,相持不下,过了许久,或许是瞪累了,龙倩儿转过了身,不紧不慢的爬上了床,吐出几字:“龙倩儿累了,困困。”完,翻过被子睡觉,不一会打出了秀气的鼾声。
凌飞的俊脸霜上结冰,黑了半边,不由分翻开了紧盖龙倩儿的被褥。
“坏蛋,坏蛋。”原本打着鼾的龙倩儿突然睁开了双眼,二话不,下了床朝宫外跑去,但未等她的双脚落地,身子已然被皇帝压住动弹不得。
“吃药。”凌飞咬牙切齿的道,完,自己先喝了一口药汁,紧接着便嘴对嘴将药汁喂进了龙倩儿的嘴里。
‘咕咕咕――’一口一口的,一大碗的药便都进了龙倩儿的腹,直至喝完。
“苦,苦,苦。”药一喝完,龙倩儿便哭喊道。
凌飞低声一叹,抱紧了怀中的人儿,将头埋进了她柔软的颈间,沉沉的一叹,突然道:“龙倩儿,朕会为你作主,但不是现在。”
“苦,唔。”龙倩儿只是一个劲的叫着苦,并不理会凌飞在着什么,她陡的睁大了双眼,纯洁无垢的双眼透着好奇。
听完语儿的叙述,沉世柳的脸上即是心疼又是无奈,最终叹道:“语儿,你糊涂,龙倩儿怎会害我?”
“姐,您骂我吧,我知道是我错怪福妃娘娘了。”语儿也是一脸的后悔。
“龙倩儿她……。”
见主子脸上的悲怆,语儿急道:“姐,您别伤心,您身子刚有好转,若是太过伤神,会伤了身子。”
“我怎能不伤心?我早已将龙倩儿当成亲妹子,都怪我,当初若不是我坚持让龙倩儿入宫,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沉世柳苦笑,是她害了龙倩儿,若不是她坚持让龙倩儿进宫当这妃子,龙倩儿现在该是无忧无虑的。
“姐,您别自责,要怪就怪奴婢好了。”语儿下跪。
“我怎会怪你?快起来。”沉世柳虚弱的一叹,道:“后宫的嫔妃一旦多了,这些事都难免,只是我从没有想过,竟会殃及到龙倩儿。”
“皇后娘娘?”田能刚从屏风外进入寝宫,一见沉世柳醒来,竟兴奋的忘了该有的礼仪,冲了上去,激动的道:“娘娘,您,您醒了。”
“是啊,田御医,这几个月辛苦你了。”虽昏迷着,但沉世柳自是知道这几个月田能可寸步未离‘正钦殿’。
“臣,臣不辛苦。”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田能喜及而泣。
“田御医?”一个六十的老御医竟然在自己的面前哭了起来,沉世柳心中也是一翻感动,知道这几个月,田能身上的压力不是常人所能想像的。
“老臣失态了。”田能用袖子擦去了眼泪,躬身道:“请容臣给娘娘把脉。”
沉世柳点零头,语儿忙站起来立于身侧。
一柱香的时间之后。
田能原本兴奋的神情被凝重所取代,把着脉着三指加深了力道。
“娘娘身子可有不适?”
沉世柳摇摇头,与语儿对视了一眼,语儿忙道:“田御医,姐的身子可在好转?”
田能望了眼沉世柳的气色,才道:“娘娘,请允许老臣看看您的舌台。”
沉世柳张开了嘴。
当见到沉世柳泛青的舌台时,田能一怔,面色变了一变。
“田御医,怎么了?”病情还未见好转吗?还是加深了?沉世柳苦笑。
“娘娘放心,老臣定当竭尽所能医治娘娘体内残余的毒障。”完,田能行了礼,躬身退下。
“田御医。”沉世柳突然叫住了田能。
“娘娘还有何吩咐吗?”
“我以前别人,乡村妇人若是到了日子还生不下孩子,便会吃一种崔产的草药,是吗?”
“是。”田能点点头。
“假如,呵呵~~我是假如,假如我不幸去了,”未等沉世柳完,语儿惊道:“姐,您在什么呀。”
沉世柳淡然的一笑,这笑,笑得无力,也笑得空洞,望着田能,道:“那时之前,给我吃那种药吧。”
“娘娘,”田能双唇动了动,最终只是道:“臣告退。”
“姐?您怎么能这样的丧气话?”田能一走,语儿便跺了跺脚,道。
“语儿,你信命吗?”
语儿一怔,被自信主子脸上那抹出尘般的淡定所吓着,她的姐怎么了?
“我以前不信,但现在,我信了。”沉世柳幽幽的道。
入夜,寒风入侵了整个凌王宫,戌时未到,这竟然下起了雪来,纷纷扬扬,不一会,已然是‘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入手’。
御书房。
“皇上,外面下雪了,奴才给您添个盆子吧。”康福走进了‘御书房’,恭敬的道。
“下雪了吗?”凌飞从奏折中抬头,其面色堪比殿外的寒风。
“是。”康福早已司空见惯。
“将盆子拿去‘永平宫’吧。”凌飞完,又低头批起折子来。
“老奴已命人拿了去。”
“那皇后那儿呢?”
“老奴也早命人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