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城而已，也就比当初在草原的时候筑京观严重了那么一点儿罢了，算不上什么事儿。
朱瞻垶真正担心的还是柳升。
“爷爷明鉴。”朱瞻垶微微欠身，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
“放心吧。”朱棣拍了拍大孙子的肩膀，然后径直朝着前殿的方向走去。
朱高炽和朱瞻垶父子二人也立刻跟上。
还是小鼻涕开场，朱棣落座，文武百官见礼，早朝一如既往地开始。
但今日的早朝，自开始就显得不太一样。
杨荣本来是有事要奏的，而且按照惯例，一半最先上奏的都是内阁成员，只有在确定内阁成员无事上奏之后，六部才会上奏，然后以此类推。
这不是什么歧视不歧视的，而是事实就是这样，但凡能到内阁的事情一般都不会小，其次就是六部。
也就是说这是按照事情的轻重缓急而慢慢形成的一种惯例。
但今日，第一个开口且打断了杨荣上奏的却是一位言官。
“臣有本奏！”陈留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第一个站了出来。
“臣弹劾征倭将领陈懋、柳升与朱勇三人，在倭国境内大肆屠戮，甚至做出了屠城之举，有损我大明威名！”
“还望陛下严惩不贷！”
“哦？”朱棣的语调上扬，嘴角翘起了一个常人难以察觉的弧度。
“正好今日太孙在，想来这件事太孙应该是今日这些人中最有发言权的。”
“太孙觉得如何？”
“回皇爷爷，孙儿认为不妥。”朱瞻垶立即就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当下就站了出来。
陈留微微一滞，他没想到朱瞻垶会站出来。
其实倭国的事情大部分人心里都是有数的，陈留心里也有数，只不过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朱瞻垶会站出来为柳升等人说话。
在陈留看来，柳升等人本就是被朱瞻垶推出来作为挡箭牌的，朱瞻垶又怎么会站出来为他们说话呢？这不就成了他闻名天下甚至是名留青史最好的台阶吗？
然而，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这一次，他算错了。
“孤问你。”跟老爷子说完之后，朱瞻垶转身看向了下面的陈留。
“对待倭国，若是不杀，又该如何？”
“放过吗？让他们再来我大明海疆劫掠？让我大明海疆的百姓一年又一年的为他们劳作？让我大明海疆百姓养育的女子成为他们的战利品？”
陈留低着头，默不作声，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然而，他不知道得是，他要面对的却远不止于此，这只能算是个开胃菜。
“孤知道，朝中上下乃至于大明上下都在传，说孤御下不严，导致发生了大隈城那种事情。”
“但孤今日要告诉你们，屠城的命令是孤做下的决定！”
满朝上下一片寂静，没人说话，也没人敢说话。
“孤知道，有很多人都觉得此举过于残忍，一个储君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见没人说话，朱瞻垶继续说道。
“但孤今日可以当着皇爷爷的面告诉你们！”
“仁慈，孤有，说起来可能有些居功自傲的嫌疑，但孤认为摊丁入亩法可以成为左证。”
“但孤的仁慈，只会留给大明的百姓和盟友！”
朱瞻垶的底气非常足，完全不惧任何人投过来的目光。
“正是因为孤仁慈，大明有了新粮，作为大明最坚定的盟友，朝鲜也有了新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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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孤的仁慈并不廉价，不是谁都能够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