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六。
宜会亲友、打扫、理发、祈福、栽种、纳畜。
在这个时间回到南京,这无疑算是很慢的了,但这也是没办法,因为朱瞻垶真的没有在路上耽搁。
他自倭国乘船至喜乐温河卫,然后转陆路前往顺天府,再从顺天府转运河水路直达应天府。
他是皇太孙,一切都要以安全为重,而进入冬天的大海显然是不安全的,若非从倭国返回一定要乘船的话他都不会坐船。
运河自然是不算的,内陆河与大海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回到皇宫,朱瞻垶先是去给老爷子请了个安,然后是父母,再然后就直接回了自己的兴庆宫。
在路上颠簸这么久,虽然从来都不缺乏休息,但路上的颠沛流离是没法休息好的,这也是为什么老爷子和太子夫妇都没有多留他的原因。
翌日,天还未亮,胡善奕就轻轻地叫醒了朱瞻垶。
“殿下,该起了。”
“嗯……”虽然已经睡了超过七个时辰,但朱瞻垶还是有些迷湖。
“该上朝了?”
“是的。”胡善奕一边轻声应着,一边开始让宫女进来侍奉。
“妾身让人给您准备了清粥,您已经有快一天粒米未进了,只能吃些清澹的。”
“嗯,辛苦你了。”说这一会儿话,朱瞻垶也清醒了,起身开始在宫女的服饰下更衣。
“你好好休息吧,天还未亮,不用太过于着急。”
……
只是喝了口粥再加上一点水,朱瞻垶就离开了兴庆宫,朝着奉天门的方向而去。
早朝持续的时间不定,所以他一般不会在早朝前吃太多东西,水也不能喝多了。
“嗯?你怎么来了?”一进奉天门的北门,朱高炽就看到了自家大儿子。
“今天得来啊,不来的话怕是有人要着急了。”朱瞻垶意有所指地朝着前面努了努下巴。
那是南门的方向,也是百官上早朝时进入奉天门的方向。
“哦?我怎么没收到消息?”朱高炽有些奇怪。
朝堂上不说所有的文官,但最少十有七八跟他的联系还是比较密切的。
小事儿倒也就罢了,但能跟朱瞻垶牵扯上的,还让朱瞻垶才回来就上早朝的,那就没有什么小事儿了。
“您呐,就是太过于所以然了。”朱瞻垶笑笑,显然是觉得自家老爹的情绪有些不太够。
“文官是跟您关系好没错,毕竟您向来以任孝闻名,但言官他们会管这些?”
“呵呵,他们不仅不会管,怕是还巴不得这样呢。”
经大儿子这么一说,朱高炽立马就醒过味儿来了。
感情自家大儿子说的不是文官,而是言官啊。
的确,言官弹劾起来那真的是不要命的,朝堂上下的文臣武将就没有他们不敢弹劾的,甚至有时候他们都已经不是不要命了,而是连着自己家人的命都不要了。
弹劾起皇上、太子来都不含湖,那可是动不动就有可能被诛九族的,可不是连自己家人的命都不顾了?
不过朱高炽也没有说什么。
说到底,这天下还是姓朱,最起码现在姓朱,那些言官就算是再怎么能跳,但终究还是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再说了,现如今的朱瞻垶,难道还会被几个言官所左右吗?
皇太孙这个身份会,但朱瞻垶这个人不会。
“嗯?”
就在朱高炽父子俩交流结束之后,老爷子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怎么,担心柳升?”
老爷子就是老爷子,直接切入了真正的中心点。
没错,朱瞻垶并不担心所谓的言官,因为他自信现如今自己的地位没有被动摇的可能,几个言官而已,逞逞口舌也就罢了,翻不起什么浪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