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已年过四旬,但整个人保养的非常好,看上去就像刚三十出头。
王尚书抬手轻抚着玉儿白皙的手臂,轻轻一叹,和声细语的说道:「行了,别揉了,你也跪了半天了,说说文喜又给老夫惹了什么事吧。」
玉娘揣着小心,在王尚书耳边说出了王文喜的下落。
没等玉娘解释王文喜为什么被肖华飞抓走,王尚书就勃然大怒,一下把茶盏摔在地上。
玉娘以为王尚书是对着肖华飞来劲,又在王尚书耳边蛊惑道:「老爷这么生气也是应该的,想那姓肖的小子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抓您的儿......」
没等玉娘的话说完,王尚书就在玉儿脸上扇了一巴掌,这是多年来王尚书第一次动手打玉儿,弄得玉娘一时间愣在原地。
王尚书脸色铁青的骂道:「慈母多败儿,你们觉得那姓肖的是什么人?那就是个杀星,你们每天呆在家里净想着买首饰,吃干醋,就不打听下外面已经变了天?」
玉娘连忙跪倒,抱着王尚书的大腿抽泣起来,「全是玉儿的错,可文喜才二十五岁,他还是个孩子啊,就算他惹了什么事,那姓肖的就不能看在老爷的面子上,放咱们儿子一马,非得把人抓去影龙卫吗?文喜这孩子从小命苦,老大老二欺负他,夫人又不正眼瞧他,老爷要是不管,就让我们娘俩自生自灭吧,就当王家从来没有这个儿子。」
王尚书让玉娘哭的心乱如麻,想要继续发火,可满腔怒火又被自己小妾的泪水淹没,只能颓然的坐回椅子,不停的喘着粗气。
玉娘见王尚书动了真火,连忙起身,用手轻轻抚着王尚书起伏不定的胸膛,期期艾艾的说道:「老爷是当朝刑部尚书,那姓肖的就算风头再劲,不也得给咱家几分面子,要不让管家拿老爷的名贴去一趟影龙卫衙门,先将咱们儿子要回来,那孩子从小体弱,妾身怕他受不了那里的苦。」
王尚书喘匀了气,闷声问道:「先不急着要人,就让他在影龙卫长长脑子吧,你先把事情的始末跟老夫交待清楚,那姓肖的为什么抓咱们儿子,其中不许有任何隐瞒。」
玉娘到现在也不太清楚事情的原委,只是知道王文喜在逸闲阁和影龙卫的肖华飞发生了冲突,期间死了几名仆人,最后王文喜让影龙卫抓走了。
她怕自己说不太清楚,便把门口跪着的几名仆人叫进厅来,让他们对着王尚书交待事情原委。
王尚书坐在椅子上,听几名仆人七嘴八舌的讲清了事情始末,当下沉思不语。
玉娘呆在一旁也不敢催,低眉顺眼的帮着王尚书又揉起肩膀。
不知过了多久,王尚书出声问道:「跟文喜一起去逸闲阁的商人在哪?」
玉娘回道:「那人逃回来后就径直回了客房,本来他想要收拾东西离开府里,可妾身恼他扔下文喜一个人,便让人把他扣住了。」
王尚书心中一松,拍了拍玉儿的手,略带赞赏的说道:「这事你做的对,算是歪打正着吧,要是老夫猜的没错,那姓肖的是盯上了这个商人,所以才在文喜身上作文章。」
「老爷的意思是咱们可以用那商人换回文喜?但是那姓金的商人走的是夫人娘家的门路,吴家那边要是问起来,您打算怎么交待,夫人会不会......」,玉儿看了眼王尚书的脸色,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番。
其实要不是怕王夫人,玉娘早就让人把姓金的商人交出去了,影龙卫的人一直在街上找此人,这个根本瞒不住心思灵巧的玉娘。
王尚书有些没底气的说道:「这里是王府,不是什么吴家,他吴家再强还不是靠着吴荣那个家伙,如今吴荣下落不明,谁知道吴家还撑不撑得住,今天朝廷已经重新指派了边关大将前往东阳关。」
玉娘有些雀跃的说道:「吴荣失踪了?他可是边关的领军大将,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朝廷不会派人查找吗?」
王尚书心不在焉的回道:「找是当然要找,不过......呵呵,现在朝廷乱成一团,谁还顾得上他。一个边关大将能在去京营的路上走丢了,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不小心。今天议事时,朝廷已将查找吴荣下落的事,交办给影龙卫那边,且看着吧。」>
玉娘认为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至少以后再面对王夫人时,可以不用那么害怕了。
只要王夫人失去吴家这个靠山,玉娘靠着王尚书的宠溺,王夫人就不能总对她喊打喊杀了。
「老爷还是派管家把那商人送到影龙卫吧,文喜打小体弱,时间长了,妾身怕他有个好歹。」
王尚书闭目沉思半晌,不置可否,然后让人先叫来府中的麦管家,并打发玉娘回了后宅。
麦管家进厅后,躬身来到王尚书身边,深深行了一礼。
王尚书睁开双眼,语气平静的问道:「文喜的事你知道了吧。」
麦管家欠身道:「老仆已在下人那里知道,老爷是不是让我去影龙卫要人。」
王尚书先是挥退厅中的仆人,等厅中只剩下麦管家,才沉声吩咐道:「那个不急,肖华飞那小子要的是和文喜一起的商人。但老夫不想让那人给府里再找麻烦。影龙卫是什么地方,你也知道,去了那里的人便没了秘密。」
麦管家点头道:「老仆明白了,这就去客房绑了此人,送到影龙卫那边。不过老仆想起一件小事,就是客房那边有口老水井,下人们说井台十分湿滑,应当找人翻修了,可是老仆一直忙着府中杂事,事情就拖了下来,还请老爷恕罪。」
王尚书满意的点头说道:「老夫一向以大晋律治府,这事你虽有过失,但罪责不大,顶多算是失查之罪,这样吧,罚你五两银子,记得事情办完后,交到账房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