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茶从薄被里钻出了脑袋,新鲜清凉的空气让她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脸上的热度也被空调打出来的凉风吹散了些。
唇瓣稍稍挑起些许弧度,嗓音也如这清凉的空气一般轻飘飘的,“谁洗的不是很明显吗?”
男人原本就不怎么愉悦的脸上瞬间沉了下来,手里拉着的抽屉用力关上了,发出一声不算小的碰撞声。
他站在深色衣柜旁边,视线笔直的落在女人身上,声线里是压抑的阴沉,“那东西你让别的女人洗,你是傻的?”
哪怕他已经在竭力压制,但还是有阴鸷从他英俊立体的五官中溢出来,仿佛连室内的温度都跟着被压低了。
躺在床上的慕晚茶已经从被窝里坐了起来,不甘示弱的跟他对视,精致的眉眼间铺着厚厚的嘲弄,嗓音凉的厉害,“难道不是你的特殊对待给了她特权?”
如果不是关系特殊,有谁找保姆会找一个一眼看上去就是千金小姐出身的姑娘?
她不懂吗?
她当然都懂,她不过是不想理会。
男人清俊的眉宇间净是厚重的阴翳,像是随时都能滴出水一般,涔薄的唇紧紧抿着,像是一柄锋利的寒刃,刮过就能见血。
他的声音低的厉害,让那股阴鸷更加无处躲藏,“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给了她特权?”
慕晚茶丝毫不避讳的看着他的眼睛,“我只有两只眼睛。”
意思是,她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薄暮沉神色阴沉的让他的五官更加的棱角分明,薄唇里几乎咬着几个字一字一字的吐出来,“我没有。”
慕晚茶看着他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不怎么在意的道,“没有吗?那应该是你给了她错觉。”
男人一双深眸死死的盯着她,仍旧是那三个字,“我没有。”
慕晚茶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这么一个问题上纠结,她皱着眉头有些不耐,“你说没有就没有,烦死了,睡觉。”
说着,她原本坐着的身体猛地往后躺了下去,饶是再柔软的被褥,也在她突然的力道下发出一声又闷又沉的声音。
薄暮沉盯着床上女人的眸光里仿佛汹涌着巨大的海浪,在他胸口掀起一股强烈的怒意,而这股怒意胡乱蹿着始终无处发泄。
他转身大步走了出去,带上门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彰显着他此刻的不悦的心情。
几秒后,房门被打开,男人怒意满胸膛的走到衣柜前面,从里面捞出一套浅灰色的家居服套上,期间看了眼床上安安稳稳躺着似乎连姿势都没有换过一个的女人,只觉得胸膛里那股怒意澎湃的更厉害了。
楼下,客厅的灯已经关上了,只有窗外的月光沿着窗棱泻进来,勉强算是可以看清室内的轮廓和摆设。
薄暮沉没有开灯,而是直接拉开客厅的门出去了。
他站在别墅后面的小花园里,手指拨了一个号码出去,等那边接通,才异常淡漠的吐出两个字,“出来。”
那端的人似是有些诧异,应声之后,他又加了一句,“别墅后面的小花园,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