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本皇子愿意成全离忧和她……”
看着乔绍忠期望的神情,一席如冷水般的话一瞬泼灭了乔绍忠的期望。
“再见最后一面。届时,离忧帮本皇子照料她康复如初,那本皇子与她的大婚就可以如期举行了。等着,本皇子这就去将离忧带来。”
转身踏出久久的闺房,回宫去到了常乐宫,推门后却扑鼻而来一股浓重的酒气,呛得离晔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听得离忧坐在一堆酒坛子当中问他。
“你又来做什么?”
离晔不喜房里的酒气,站在门外同离忧对话。
“本皇子来是想问问,你不想去看望你心爱之人吗?”
离忧不耐烦到了极点。
“你什么意思?”
离晔说道:
“没什么特殊意思,就是乔久久现在卧病在床,喂不进去药,本皇子觉得,若是你能去见一见她,必定会令她开心起来,且也不会再抗拒喝药,这才想带你去看望她一番。所以,你真的不愿随本皇子去看看?”
离忧狐疑地盯了离晔半晌,但见他说得不像是假话,酒瞬间醒了一大半,连忙问道:
“你说得可是真的?”
离晔认真回他。
“真的,你到底去不去?”
“去。”
离忧不再废话,起身跟着离晔赶去了将军府。入了久久的闺房,他满眼疼惜地望着病榻上的久久,耳边却听见离晔同他道:
“本皇子如约带你来了,那你就得将她尽快照顾好,可莫要耽误了本皇子同她下个月的大婚,知道了吗?”
又命令屋内的乔家夫妇,蓉儿以及许志远。
“你们,都跟本皇子出去。”
乔家夫妇知晓久久难得能和离忧再有单独相处的机会,那就必不能浪费掉此次的机会,便二话没说地尾随离晔走了出去。而离忧,他又怎不知自己就是被离晔带来当作康复久久的工具,可工具就工具吧,只要能多有些和久久相聚的时光,那他就定要抓紧珍惜。于是,坐到床边,轻声唤了唤。
“久久。”
久久自昨日包扎完伤口躺在床上休憩后,意识就一直游离于清醒与恍惚之间,她能听到在她周围传来忽远忽近的声音,却又分不清那到底都是谁的声音,只觉得吵吵嚷嚷,令她迷糊不已,但今次,却有些大不一样了。今次,她的耳边少了许多令她琢磨不透的纷杂人声,唯有一种声音响起,是一个低沉好听,于她而言又极其熟悉的声音。
她朦胧睁开双眼,见到眼前的蓝衣男子正温柔地凝视着她,她知道此人就是离忧,但因脑袋被烧得一时糊涂了,她也不觉这是在现实之中,只当是在她的梦里,便用着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起身将半个身子都靠躺在离忧怀里,眼角滑出一滴泪,脸上却傻笑地对着离忧糯糯道:
“我都把剪断的青丝给你了,你还愿意到我梦里来啊?你怎么这么黏我啊!你都不会被我气伤心吗?”
离忧听明白了久久这是自认自己在做梦呢,那他也不想拆穿,因为这样也好,这样久久就不会假装心狠地将他推开,他就可以离久久更近了。
“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才给了我剪断的青丝,我又怎么可能会气到伤心呢?我当然要来你的梦里陪你啊!而且,你不想让我陪你吗?”
久久往他心口处的位置偎了偎。
“我当然想让你陪我啊!我想让你一直都陪着我。”
离忧单手环住她,另一只手拿过床边的药碗。
“我会一直都陪着你,只是,我看你如今的脸色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这里刚好有一碗药,如果你听话都喝掉了,那我就一直都留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他舀起一勺药吹了吹,送到了久久的嘴边,原以为久久不会老实将药喝掉,实际却发现久久异常乖觉,只要他喂,久久就会一声不吭地把药都喝下去,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甚至这一碗药见了底了,也没见久久吐出一丁点来。他适才放下药碗,提起袖子,将久久沾了药渍的唇瓣擦拭干净,修长的手指抚了抚久久的脸颊。
“怎么这么乖啊?都不觉得药苦吗?”
久久十分享受离忧摩梭她的脸,微阖双眼。
“苦啊,但是想让你一直陪我,就都喝完了。我这样做你是不是很高兴?你是不是就会一直留在梦里陪我了?”
就听离忧道:
“是啊,很高兴,也会一直陪你。”
久久笑了笑,却觉那种声音忽近忽远的感觉又来了,她的脑中有些昏沉,眼皮也沉重起来,但仍然执着地接着离忧的话断断续续回复,可到底回复什么,她脑子迷糊也不晓得,诚然离忧也不晓得,却在她自顾自地不知所云间,于她的额前印上一吻,柔声道:
“乖,睡吧,睡醒了病就都好了。”
此话像是神仙特别有效的昏睡术一样,久久确在离忧的哄拍当中,无意识地沉入了昏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