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友平日里口齿还算顺溜,可一旦有急事或者大事,便要支支吾吾,一句话说上好久。
却见青雷宗宗主,抱着断臂,脸色苍白的笑道:“自以为是,目无尊长。欺压同门,一副言之即理的样子。你以为自己想的对,做得对,其实狗屁不通。”
“你勾结天下城,以为当了狗,就可以四处咬人。因为你压根没有想过,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事,会落到自己脑袋上。”
姜友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指着师兄嚷道:“你——你……”
青雷宗宗主身旁一名老者冷笑道:“你什么你,打小看你就不是个东西。师兄弟在一起犯错,你非得到师傅那里偷偷打小报告,甚至套师兄弟口风,不是人的事都让你干了。”
“就你这样满脑子小算盘,竟干些鸡鸣狗盗的事,也想成大事,快别让师兄们笑掉大牙了。”
“天作有雨,人作有祸。你且等着老天爷收你吧。”
姜友越是生气,嘴上的话越是递不上去,被两位师兄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姜友左右看了看天下城的高手,暗道你们还等啥,想看老子热闹不成,倒是赶紧上啊。
这一点姜友着实错怪人家天下城一众好手了,毕竟叫停不打的人是你,现在你不发话,人家哪好意思喧宾夺主,擅做决定。
天下城这次带队的,乃江湖人称笑面虎的杨宝车。此人话语不多,总是笑脸迎人,可那张笑脸后面却藏着九曲十八绕。
杨宝车笑看着姜友,好似在问,你倒是说话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干什么。
姜友不傻,口虽难言,心里却早已问候了笑面虎祖宗十八代。
利益驱使下走到一起,路上自然很难一心。
青雷宗的长老骂够了,骂累了,杨宝车这才冷声笑道。
“诸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识时务方为俊杰。要知道我也是奉命行事,莫要让我难做才好。”
姜友诧异的看着杨宝车,他很想问一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你了半天,依旧是个你字。
青雷宗主冷笑道:“老夫腿脚不利索,跪不下去,也低不了头,就算城主亲来,依旧是这句话。”
杨宝车摇头叹息道:“可惜了,江湖上又少了些骨头硬的。”
随着话音落下,天下城一众高手,这才再一次扑了上去。
姜友松了口气,倒是不担心大殿外的弟子扛不住宗门那些死心眼,而是怕宗主点头认怂,那他姜友可就里外不是人了。
现下好了,只要杀光这群不开眼的老东西,回头拿了宗主信物,那些死心眼想不听话,怕是也由不得他们了。
大事将成,开心总是难免的,即便眼中是师兄弟的血,姜友也毫不在乎。
方块脸没有表情,眯成一道缝的小眼睛透着一股子凉薄。现在这个样,了解姜友的都知道,这便是他的笑脸了。因为平日里的姜友,都是一副死人脸,好像别人欠他一吊钱似的。
忽然大殿外传来姜友大徒弟张某人的怒吼声。
“青雷宗家事,无关者敢再踏前一步,莫怪老子拳脚无眼。”
死人脸的大徒弟能将青雷宗门人弟子挡在大殿外,那是因为宗主和长老的心腹门徒都被死人脸支开,短时间无法回山。
不过现在来的人,可是不吃恐吓这一套。只见来人,双臂及膝,背着一把长刀,冷哼道:“让开,不然铁牛可不管你是谁,说砍便砍了。”
张某人打量铁牛一眼,忽然嘴角微微上翘:“我道是谁,原来是浔阳江第一快船啊。小子,这里可不是你刨食的浔阳江,还轮不到你撒野。”
铁牛闷声道:“是吗。”
话音刚落,便听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队队浔阳郡府兵出现在铁牛身后。
铁牛人憨厚,可不代表人就傻。只见其盯着张某人,瓮声瓮气的说道:“老子现在就要撒野,你待如何。”
张某人脸色巨变,不过仍旧不肯认怂。
“青雷宗奉公守法,官爷无故闯我山门,且要给个说法。”
张某人想要拖延时间,却被郑天齐一眼看破。只见其策马而出,看也未看张某人,冷声道:“浔阳郡都尉办案,不想死的滚一边去。铁牛,给我往里冲。胆敢阻拦者,杀无赦。”
铁牛二话不说,拔刀而出,径直冲向大殿。看那架势,就算皇帝老儿挡在身前,他也敢手起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