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一战很多人升了官,郑天齐却没有。是他军功不够吗,当然不是。没有升官却心无怨恨,因为老皇帝给了他更实在的东西。
依旧是晋阳都尉,不过不同的是,兵额已然到了五千之数,且战马三千匹之多。这些战马可都是上好的异族战马,那是上过战场见过血与火的。
如今的郑天齐手握重兵,又有大量骑兵,周边郡县可都要仰他鼻息才能活着。
老皇帝给了他这么多,他晓得自己要做什么。所以这半年来,他日夜练兵,因为他知道有一天,这支部队会让他站在朝堂之上,让他得到更多。
数日没回家的郑天齐,刚带着贴身护卫回到岳丈家,饭还没吃上一口,便听见关雷声嘶力竭的呼喊。
郑天齐刚要起身,却见岳丈大人已然抢了出去,比他这个年轻人动作还要麻利。
“孙儿,孙儿,你这是怎么了。告诉祖父,是谁,是谁敢如此对待……”
却见关雷挣扎着绕过祖父,扑通一声跪在郑天齐身前。
“姑父救命。青雷宗有人欺师灭祖,夺权杀人。若是去得晚了,怕是师傅和宗主……”
青雷宗乃浔阳郡第一大宗,门徒过千,关系网更是盘根错节,对浔阳郡的稳定,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对郑天齐而言,青雷宗不能乱,否则后院起火,便可能有人趁火打劫。
郑天齐扶起关雷,轻声说道:“雷儿莫急,慢慢说,越详细越好。”
却见关雷急道:“姑父等不得啊!我师父……”
“遇事淡定,且越是危急越要冷静。忙中出错,心乱害人害己。你也不想没救出师父,反而把关家也搭进去吧。所以告诉姑父,是谁要夺权。”
“我——我只晓得,师叔——不!姜友那恶人,带了好多宗门以外的高手,逼宗主让位。”
郑天齐皱眉道:“吃里扒外。他带了多少人,修为最高的是几品。”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不问清楚,若是一头撞进去,很有可能救火不成,反而引火烧身。
“多少人,我不知道。我只晓得,师傅和宗主被好多人围杀,而我拼了命才能冲出包围……”
郑天齐点了点头,回头朝亲卫说道:“传令带上千骑,把两台重弩也带上。还有,去把张铁牛叫来,就说这次他能帮上忙的话,我便答应他加入府兵,并给他个校尉当当。”
浔阳江第一快船,现在已经没有人去跟铁牛争了,因为这小子的船太快。不过这小子还算知进退,每日里只是早晚往返十次,便会歇了。没断了众人跑船的活计。
午间,铁牛吃过饭,便抱着刀打坐练气。
铁牛武道天赋一般,不过进境却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现在的张铁牛,已然武道七品。别人都认为是奇迹,可铁牛的老母亲却知道,那不是奇迹,那是铁牛用血汗换来的。
老人家看着吃饭睡觉都不肯放下刀的傻儿子,心里有开心,更有苦涩。
铁牛心善,又是个爱钻牛角尖的性子,若是以后踏足江湖,怕是要吃亏的。所以老人家亲自跑了趟府兵大营,跪在郑天齐面前一个劲儿的磕头。
目的只有一个,求都尉让铁牛当兵。
当兵虽然也要面对生死,可总会少一些勾心斗角,傻儿子也能少吃些亏。
雏鹰总要振翅高飞,为人父母,总不能护孩子一生,该放手时总是要放手的。
忽然,家门被人敲响,铁牛站起身,便见郑天齐的亲卫已然来到眼前……
九岭山为罗霄山脉北段东支,碧水青山,风景秀丽,是修行游历的好去处。这么好的地方,不开门立派岂不可惜。
青雷宗,便在九岭山下,这些年天下不安,宗门便开始广收门徒,以求自保。
门徒弟子多了,有些的人心思便不安分了,也想在这乱世中分一杯羹。姜友乃宗主三师弟,修为也算不错,在江湖上也有了毒云龙的响亮名号。
姜友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却未曾想已经被有心人放进更大的算盘里。天下城有人找到他,愿意帮着他实现心中野望。
双方一拍即合,谋夺青雷宗便提上了日程。如今各地烽烟四起,正是夺位插旗造反的好时机,姜友怎会错过。
姜友这几年,挑选了好些弟子收归己用。如今有天下城高手帮忙,便寻了机会逼迫师兄让位。
宗门大殿内,宗主和长老被团团围住,此时已然伤痕累累战力全无。
姜友眨着一条细缝的小眼睛,顶着那张方块脸,阴恻恻的说道:“师——师兄,该——该退——退位啦。瞧瞧,这——这一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