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像个小孩子,嘟着嘴巴,莹润可爱,就像自己一开始见到的一样,时间一晃就三年了过去了,尽管他不记得从前的事情,却比从前更真实了些。这段时间他在自己身边鞍前马后地陪伴着,她内心欢喜的很。
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子末睡眼惺忪地起来了,“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我给你服了你随身携带的药,亏得你提前嘱咐了我。”
“无事了,你不必担心。”
“你怎么会身体如此虚弱?我略知些医理,这药是专治体寒的。我平日里见你手总是冰凉的,到底什么缘故?”
溪音见也瞒不过去,支支吾吾地答道,“昔日为官家妃嫔,我不愿诞育他的子嗣,就服用了避子药,伤了身体,以后也恐难有孕了。”
子末立即愣住了,他未曾想到竟然是这个缘故,“你……为何?”
“我……我当日总想着若有一日出宫,可以了无牵绊,况且孩子不是应该同所爱之人才应诞育吗。”
子末知道她是为了同自己在一起,才冒这样的风险,一时间心疼不已,难怪这才初秋,她已经裹上了狐裘,棉被也换成了厚重些的。
溪音见他不说话,以为是他介意自己不能诞育,于是道,“我们,很难有自己的孩子的。”
虽说二人还未圆房,但是此时的关系已经心照不宣。
“你别担心这些,我有你就足够了。”子末安慰她道。
“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同你在一起,若是不和我一处,你本可以娶名门闺秀,陛下也会亲自为你赐婚,如今我是废妃之身,不能光明正大同你在一处,甚至于以后还要东躲西藏,你是宫中画师,总是要为难些的。”
子末拉起溪音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地道,“阿音,我虽然不记得咱们的过往,但是我感觉得到我们曾发生的一切,能拥有你,哪怕一时片刻,我都觉得自己很幸运,曾经的我们错过了彼此一次,如今我绝不放弃,这辈子,都要一直一直同你在一处。”
没有了咬文嚼字的诉衷情,她看着这个直率表达心意的郎君,说道,“曾经你也对我说过:愿于此,两心相伴,朝暮不离。那时候以为是很遥远的事情,如今看来,如梦一般。”
他们就这么相拥着坐着,看着窗外的月色,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树影摇曳,倒是有几分风情,屋内的有情人依偎着,诉说着说不尽的心事。
“以后,我们去江南一带居住吧,那里暖和些,利于你养病。”
“待阁主归来吧,他去了这许多时日,我总是不放心的。”
“林阁主为何出门?”
“想必是为了我,听说去寻找古乐器欲进献给官家,多半也是为了见我。”
子末忽然联想到自己,难不成自己当初也是为了溪音的事情,那洞天福地之图已完成大半,为何自己会寻找这些地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许多重要的事情,他疯狂地回忆着,却毫无头绪。
夜里,二人同榻而眠,他从溪音身后抱住她,隐隐香气入鼻息,几乎意乱情迷。
溪音此时心里还别扭着,总觉得自己非完璧归之身,不欲同他共寝。
子末被溪音一把推开,不小心跌到了床下。
“小娘子好大的力气。”
“再啰嗦就把你丢出去。”
“天都快亮了,我这不是怕吵到阿莫和麽麽嘛。”
“少来了,你老实些,我有些乏了,你莫要吵我。”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