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登白薠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
鸟何萃兮蘋中,罾何为兮木上?”
溪音低吟浅唱,眉目间舒展淡然。
子末悄悄地来到她的住处,立于门侧听了半天。
“这是屈原的《九歌》吧,阿音美貌绝对不输给湘夫人。”他看着眼前的女子,满嘴里都是好听的话,一改从前的腼腆。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荒忽兮远望,观流水兮潺湲。”
溪音不理会他的追捧,继续弹唱着。
“思公子为何不敢言?”子末走到溪音身边,调笑道。
溪音放下了琴谱,丢了一只青梅给他,“你如今怎么这么喜欢胡闹,这是失忆了还是换人了。”
“我可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王希孟,也是你的子末。”他将溪音一把拉起,抱入怀中,轻轻用额头蹭着她的脸颊,像一只可爱的小狗狗。
溪音挣脱开来,小声呵斥了句,“放肆!”
“我就是放肆了。”
室内旖旎风光无限,林间秋意正浓,这样好的时光,是许久没有过了。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放松,作为子末,他多年在宫中养成了谨言慎行的习惯,如今忘了过往,整个人脱胎换骨般,潇洒自在。
“郎君,我钓了一条鱼!”阿莫提着活蹦乱跳的鱼闯了进来,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溪音吓得站起来躲在了子末身后。
“阿音,是连鱼都害怕吗?”
“我是怕它弄脏我的衣裙,又要劳累麽麽洗。”
李麽麽正巧从外面回来,提着一篮子菜,“呦,这好鲜的鱼,今晚就炖了吧。小崽子,你跟我来。“
“麽麽怎么混叫呢,我也是玉树临风的阿莫好吧。”
“少废话,小崽子,来杀鱼。”
阿莫屁颠颠地跟着去了厨房做菜,如今跟着李麽麽学习厨艺,是他最感兴趣的事。一饭一蔬皆需用心,味道才能正宗,做菜人的心意是最重要的,看着子末和溪音两个人每日都能在一处,他不由得想起还在宫中的那个小姑娘,幽若,不知道她是不是安好,会不会偶尔想起自己。
宫女二十五岁方能出宫,算下来她还有六年,这漫长的时日真是难熬,阿莫皱着眉头思索此事,只盼着时间能快些就好了。
溪音弹罢,身体乏累,便要起身出去散散心。忽然头晕眼花,直直地晕了过去。
待醒来已是深夜,她口渴难耐,唤道,“水……”
伸手碰到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原来是子末趴着了床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