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色秋来寒,风严清江爽。
此处正是林阁主前往的碧枫林,这附近有一处清寒江,据说渡此江者可散尽忧思,因此此江又名曰散忧江。
“曾经无数痴男怨女至此,只为排遣内心苦闷,也有人曾一跃而下,了却残生。”
摇橹的船夫如是说道。
“跳下去一了百了也算得解脱了,又何必非来此江?”
林阁主一身青衣,立于船首,秋风飒爽,内心清明,江波浩然,却思量起往事。如何这散忧江还引起自己一番愁思。
十年前,他是吏部尚书独子,年少气盛,不肯入仕途,单枪匹马仗剑江湖,人人都唤他为林小郎君,不但精于骑射,且擅乐器诗词,更因容貌过人,很快便名扬天下。
林父大怒,自己只有这一个儿子,却不肯安心读书,忠君报国,终日浪荡无为,百般劝诫,软硬兼施皆无用,于是亲自去求官家赐婚侍郎千金陈雪乔,试图用婚事捆绑住儿子。大婚之日,他潇洒自如,心想一小小女子,能奈我何。
纳采、纳吉、纳征、亲迎。
新娘娇羞却扇,林小郎君眉眼低垂,毫不在意地用手指轻轻拨开扇面,她略抬眼向上看他,他也轻瞥了一眼,只此一眼,他紧张地手心直冒汗,父亲为他娶妻之前却是称颂陈雪乔为人谦恭,温顺守节,今且一看,岂止如此。陈家有女,倾国倾城,肤白如雪,眸似星月。
“饮了这合卺酒,你我夫妻二人同心同德,相伴相惜,可好?”陈雪乔落落大方,人如美玉,品若芝兰。
他微微欠身,执杯对饮。
礼毕,他左顾右盼,拘谨万分,陈雪乔伸出一双柔软的手搭在他的手上,“官人,妾身和教养麽麽学习了如何侍奉,却也是头回,若有不周,还望官人休怪。”
林小郎君虽常混迹坊间,却始终洁身自好,未曾与人有染,如今这正儿巴经的娘子赤裸直白的表述着实令他目瞪口呆,更别说是回应了。
待到他回过神来,只见陈雪乔已经卸去钗环,散落青丝,宛如月中仙娥,她一步步地靠近他,他躲闪着目光不敢再去看,直到她的手伸向了他的腰间,解下了他佩戴的香囊玉佩,他一动不敢动,随后忽然感到腰间一松,浑身一个激灵,那腰带也被一同解去了。
这下子他终于清醒了,一下子站起来,捂住衣服跑到一旁,“那个,我,我,我有点饿了。”
陈雪乔掩面笑了下,知道他是害羞,于是侧过身道,“那官人是要自己穿,还是妾身再为官人穿戴好。”
“我自己来。”林致远不假思索地答道。
他哆嗦着手整理行装,与此同时,她取了一根木簪挽起头发,随后问道,“官人,厨房在何处?”
他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呆呆地指着厨房的方向,“那边。”
过了半个时辰,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和几碟小菜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