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与柔毫不畏惧,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前几天还小柔小柔叫得亲切,只不过被调侃成白煮鸡,这就改口叫小村姑了,这可不是一个做生意的人该有的气量。
她不跟这孩子计较,笑着问:“说来听听,我哪儿得罪你了?”
柳长卿被激怒了,却伸手数得分明:“第一,你说我是白煮鸡!”
旁人小声偷笑,惹得他的脸一下子红了,恶狠狠地继续道,“第二,你是唐状元的姐姐!”
唐与柔摇头:“打住!我跟他分家了,我们没关系。”
卿公子无视她,义正辞严:“第三,我要去见盈盈!你碍我事了!我要银子!”
他心里苦啊。
他听从夫子的话,跪在学塾门口负荆请罪,结果闹得全城人都知道了。
林家杜家明面上慰问他,暗中叫儿子别和这傻子走得太近,还训诫林牧然和杜隐不准再逃学。
两人为防止家人察觉,都不敢花钱,只让最想去兰芳阁的柳长卿自己想办法。
他一拍脑袋,想起福满楼应该每日会留五十两交给柳贾,而柳贾正好不在,便来拿银子。
哪里知道全都有和这小村姑都如此顽固,怎么也不肯松口。
都快午时了,再过两个时辰他们就得回学塾,不然一定会被李夫子发现的!
唐与柔本来倒不想说他,可这贵公子如此态度,让她心中唏嘘。可能是这阵子一直管着幼娘和豆儿,让她有了些长姐的威严,忍不住皱眉道:“真沉湎相思,去窗栏下看几眼就是,说个话又不用银子,为何非要上楼?卿哥本说要做生意,还跟我盘算雄图大志,这两天就放弃了?柳老板赚钱不易,你花钱却不知心疼,真是可悲可叹……”
柳长卿将扇子插在腰上,撩起袖子,颇有想找她干架的气场,睥睨她,怒道:“小村姑还敢教训我?我才不如你这般穷酸!”
唐与柔摇头,“卿哥以年龄来算比我大足足六岁,这话本不该我说,可旁人都看的真切,却没人开口,我还是不得不提一句。”她叹了口气,问,“卿哥,你可知红袖香一坛要多少银子?”
“可卖二十两银子,但这是我家酿的酒,数量多了喝不完,还会放坏,我就来帮着消耗一下。”他摇着扇子,不以为意。
这一点柳贾早就吐槽过多次,所以他才会选择某些容易放坏来喝。
他娘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到大将他照顾得这么好,他可没有吃垮自家产业的恶意。
唐与柔:“哪怕算它利润五两。庖子只得一钱银子的月例,卖掉一坛的利润就是他们四年多的收入。”
柳长卿道:“这可不能算,他们都是穷苦流民,若是不收留,他们早就在外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