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以提吗?”贾明瞬间双目炯炯,忙得放下手里的牛肉干,然后掰着手指跟庞九道,“饭菜少放点儿辣椒跟花椒,每天来能来顿肉最好,对了,还有酒,不要什么好酒,只要是酒就成!”
“还有呢?”庞九笑得很是和风细雨,“除了牛肉,还喜欢吃什么肉?”
“猪肉鸡肉羊肉兔子肉都成!反正只要不是鱼肉就成!挑刺儿忒麻烦!”贾明也喜得眉开眼笑,明明是个虬髯大汉,可是这时候却笑得像是个孩子,两眼都放光。
“那成,我都记下了,”庞九点点头,“不爱吃鱼,也不爱吃花椒跟辣椒,对吧?”
“对对对!”贾明忙不迭点头如捣蒜,一边又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冲庞九憨厚一笑,“庞官差,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呵,这就算好了?好的还在后头呢!”庞九不咸不淡地道,一边冲贾明抬了抬下巴,“把床单脱了。”
“怎……怎么又要脱?”贾明顿时一脸惊恐起来,忙得用手把床单抓的牢牢的,一副遇到恶霸调.戏、要誓死捍卫清白的良家妇女模样,他现在简直就跟只惊弓之鸟似的,但凡听到“脱”这个字,就心惊肉跳的。
“不脱了,我怎么给你擦药?”庞九不耐烦地道,一边从身后取出了雄黄酒,又从怀里取出了那包白药。
“哦,我还以为……”贾明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慢吞吞地脱下了床单,放到了一边。
“你还以为什么?”庞九蹲下来,对上了贾明的眼睛,皮笑肉不笑地道,“以为我这个另有所好、屁股扭得跟娘们儿似的小官差,要假公济私、对你欲行不轨?”
“我不是这个意思!”贾明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忙得直摆手,“昨天,我那是胡说八道!我这张破嘴天生没把门儿!庞差官,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呵,你放心,别看我这人瘦了吧唧娘们儿的小身板,可我度量且大着呢,从来都不记仇,”庞九一边说着,一边拔了塞子,直接朝贾明身上倒了半坛子的雄黄酒,看着贾明疼得呲牙咧嘴,庞九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得意,一边又动手从床单上撕了一条,沾了酒,直接就摁在了贾明的伤口上,一下一下使劲儿地搓,“瞧瞧我度量有多大,你那般冒犯于我,我还不计前嫌来给你疗伤,啧啧啧,我都要被自己给感动了。”
“九……九爷!我谢谢你!谢谢……谢谢你!真的不……不用麻烦你,我自己来就成!”贾明疼得倒吸凉气不止,被庞九这么来来回回地擦着伤口,可比昨天挨鞭子还疼上十倍不止,饶是贾明这样的硬汉也扛不住,要不是脚上戴着脚镣,他早就撒丫子跑人了!
“那怎么成,你是我手下的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原该多加照拂,”庞九一边说着,一边撸了撸袖子,丢下了手里沾满血污的布条子,又撕了一条下来,“来,这才刚擦了一条伤口,还有六七条呢。”
“九爷!真的不用了!”贾明都着庞九又给布条蘸了酒,贾明吓得脸都白了,蓦地起身就朝里面躲,可是这小黑屋又能多大?没两步就到头了,然后小山似的虬髯大汗就双手抱胸、缩在墙角,冲着一步步朝他走来的小身板,贾明瑟瑟发抖着,浑身上下仅剩的那条亵裤都快要给他抖落掉了,“九、九爷……我再不敢了!”
“不敢什么?”庞九缓声道,一把扯住了贾明的胳膊使劲儿一转,将贾明翻了个,迫着他脸朝墙这么贴着,庞九看着他后背那条深深的伤疤,慢条斯理地道,“是不敢再说我像个娘们儿了、还是不敢说我走路扭屁股不正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