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陛下,禁城外有大批老卒围堵...”
侍卫尚未说完,魏东柳如同一个小丑般的大呼起来。“陛下,老贼图穷匕见了!这是要攻击禁城了!”
张韦陀须发怒张,大步欺前,抬脚便是一脚,直接将魏东柳给踹翻在地,对着那名侍卫喝道:“继续说!”
魏东柳被张韦陀踹的极重,腹部如同刀搅,口中更有血水流出,但他脸上却是一片笑意,似乎要为大道笑着而终!
侍卫抱拳双手又紧了一下,接着被打断的话,说道:“老卒围堵禁城城门,皆带兵刃,静坐而止!”
兵刃两字,似乎刺痛了众文官的心弦,他们皆朝宋世安看了过去。
这难道不是谋逆之罪吗?
宋世安也是脸色难看,他冷声问道:“为何?”
黄袍之下,他紧握双拳,似乎要将什么东西捏碎一般!
“老卒们要为张老将军讨一个公道!”侍卫一字一句从嘴里说出来,说完之后,似乎颈肩有重物被卸下,他不由自主的摇摆了一下。
“他们替张老将军讨公道?怎么个讨法?”宋世安脸上突然多出一抹笑容来,语气也轻快不少。
“以死证清白!”简简单单的五个字,侍卫说出来却好像搬出来一座泰山!
宋世安浑身一震,立马喝道:“摆架禁城城墙!”
说罢,宋世安匆匆往殿门口赶去,魏贤赶紧跟了上去,同时对着一旁的小太监赶忙招手。
皇上都匆匆离开了,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哈哈哈...痛快痛快!”殿中突然响起一人大喊声。
只见张韦陀大笑着摇晃着步伐,走到闻玄博三人跟前,对着他们哈哈一笑,挥手道:“儿郎们,随本将前去!”
武官齐声应道:“喏!”
一众武官出了殿门,文官们纷纷看向闻玄博三人,闻玄博三人苦笑一声,闻玄博说道:“诸位大人,速速移步禁城城墙吧!”
龙撵被抬至禁城城墙,宋世安早就瞧见禁城门外席地而坐的老卒们,看着那些个衣着各异,胖瘦不同,却又有共同点的老卒。
身上有伤!
他心绪难以平静!
皇帝深居内宫,安危第一,寻常时日身旁都有众多护卫簇拥着,可今日宋世安从龙撵下来后,直接从女墙后现身出来。
静坐在禁城门口的老卒,瞧见禁城城墙上出现一名穿龙袍的人,纷纷起身!不方便之人,由周边人搀扶起身!
“参见皇上!”不算整齐的朝见声响了起来。
宋世安正欲开口说话,底下围堵在禁城门口的老卒们便动了起来。
站在最前头,身穿锦衣,体态肥胖之人,从一只哆嗦不停的手中拔出一把满是缺口,却又光亮异常的长刀,抬头喊道:“振威校尉朱大宝,前白马营步卒,愿以死来证大将军清白!”
此人说完,身后跟来一个右衣袖空荡荡的枯瘦男人,那人用嘴咬掉长刀刀鞘,大声喊道:“前鱼龙营马三,愿以死来证大将军清白!”
“前直撞营骑卒段山子,愿以死来证大将军清白!”
“前登城营步卒李二狗,愿以死来证大将军清白!”
“前不退营弩手张八臂,愿以死来证大将军清白!”
“......”
一声声‘愿以死来证大将军清白!’,听的宋世安浑身颤栗,一个个消失的营号,更像是一声声巴掌抽打到他脸上一般一样!
营号消失,只有一事!死伤多半,无人再建!
大梁军士百万,宋世安又为第二任帝皇,小小一营兵士是否存在,按理来说,他不应该知晓,且不用知晓!可他却知晓而且耳熟好几个营号名称!
无他!
先皇在位时,时常提及几场惨烈战事,几个老营是绕不开的!
能够活下来的兵士,通常只有一个结局,便是禁城底下那般模样!
张韦陀见不得底下这般情景,别过脸去,眼中水光满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