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富一怔,随即干笑道:“徐大人说笑了,说笑了,哈哈哈。”
徐有功打量起尸体来,他并不像以往那样,看的很仔细,不过就是走马观花的看了个大概。
因为尸体身上的伤口虽然很多,而且很多还都是重伤,但是对破案来说,其实基本都没有任何价值。
因为尸体已经泡了十年了,伤口早已泡的变了形,不仅无从考究凶器的类别,也无从考究受伤的时间。
就比如尸体右腿上的那一条长划口,虽然划口很长,伤的不轻,但它有可能是死者死前一年,甚至更久的时候受的伤,伤口留下了疤痕,然后经过十年的浸泡以后,又重新开裂发烂,这对鉴定死者的死因,是没有任何帮助的。
徐有功唯一特别注意的就是死者右腰上的一道贯穿伤,从伤口上判断,死者的肾脏绝对被捅穿了,这是绝对致命的。
但因为这道贯穿伤的前后伤口都已经被药水泡的发胀发烂了,所以,徐有功也无法确定,凶手究竟是从死者前面,还是从死者身后捅出这一刀的。
徐有功将目光从尸体上收回,然后道:“死者是?”
金泰富道:“昔日的左武侯中郎将李君羡。”
“什么!”徐有功沈洛不约而同的失声惊呼出来。
李君羡之死,天下人皆知,无人不认为其冤,李君羡原本是瓦岗寨李密的属下,后因为不耻李密为人,率部投奔高祖皇帝李渊,其后归属秦王,因为战功屡次升迁,最终封为左武侯中郎将。
然而,太宗皇帝在驾崩前,忽然以“欺君压民”罪名下令将他处决。
但民间却流传着另一种说法,说是太宗皇帝驾崩前,有感时日无多,心生感怀,于是宴请一帮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元老一起聚首畅饮。
宴会的气氛原本很融洽,但是席间有人提议玩起了自报乳名的游戏,结果当李君羡吞吞吐吐的报出自己的乳名时,太宗皇帝的脸一下子就变了。
因为李君羡的乳名叫五娘子,而当时“女主武王有天下”的传言,传的沸沸扬扬,令太宗皇帝心神不宁,李君羡就是因此而惹上了杀身之祸。
徐有功倒吸了一口凉气,说话也不再轻佻玩味,而变的谨慎起来。
“这个人真的是李君羡?”
金泰富正色道:“正是。”
徐有功道:“李君羡当年是被先皇下令处决的,你现在却口口声声称他为兄弟,还说要替他追查真凶,你到底什么意思?”
金泰富道:“常言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我兄弟真是被先皇处决的,那不管我兄弟冤不冤,我都绝无怨言,但是,他不是。”
徐有功心中暗惊,说话也更加小心了:“哦?这么说,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金泰富点头道:“当然有了,当年先皇驾崩前,对我兄弟忌惮不安,于是连夜派人罗织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