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良哈哈一笑,将盒子放在桌上,伸手将其打开后,宋琅探出脑袋,定睛一瞧,就见里面躺着一个质地温润的翡翠笔床,顿时双眼放光,显然是心动了。
宋良见状,微微一笑,主动邀请道:“四哥,离这么远做什么,拿着瞧呗。”
宋琅闻言,一边将手在自己裤腿上使劲搓动,一边露出激动的神情。
“那,那我就不客气?”
宋良一伸手。
“四哥请随意。”
宋琅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将那翡翠笔床从盒子里拿出。
入手清凉,手感极好,按照原主人的记忆,宋琅在稍微掂量了两下后,又用双手捧着,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尤其是在底座处停留了好一阵,这才有些舍不得地将其放下,问道:“七弟,是从哪儿得到此物呀?”
宋良假装漫不经心地道:“昨天我去东市晃悠的时候,看见这东西还不错,加上那店家说是百年前的古物,就买了下来,这不,今天就带来请您掌掌眼,若是假货,我可得教那老小子知道,生意不是这么做的。”
宋琅道:“若说是百年前的古物,倒也没错,因为这的确是前朝一位大儒书房中的物件。你看,这底下的歀上,有‘勤学思道’四个字,其中就藏着他的名号,还有上面雕的,‘犀渠玉剑良家子,白马金羁侠少年’,也是此人的诗作,这应该是真品!”
宋良当然知道这是真品,否则也不会拿来了。
“哎哟,四哥,还是您懂得多呀。我看不如这样,都说宝马赠英雄,这东西给我呀,那是暴殄天物,不如就留在四哥您这,这器物若是有灵,也当满意了。”
宋良与宋齐光在这一点上很像,那就是他们对身外之物都不怎么在乎,很舍得下本,相较来说,今儿江轻寒代表宋承乾送来的那块原石做的砚山就算不得什么了,所以江轻寒又将那柄玳瑁折扇也留了下来。
宋琅闻言,自是一番推让。
“哎哟,弟弟,哥哥我无功不受禄呀。上次那一顿饭,哥哥我回来后,还一直愁着怎么还呢,如今你又送来这宝贝,你教哥哥怎么办才好呀?”
话虽这么说,但宋琅的眼神,却一直盯着那翡翠笔床。
宋良见状,立马道:“四哥,瞧您说的,上次不是还说,咱们兄弟之间,要多多来往嘛,说什么还不还的,这不就生分了?”
宋琅盯着那翡翠笔床,眼睛一眨也不眨。
“是,是,七弟说的是。”
宋良一边将翡翠笔床重新装进盒子,然后将盒子推到宋琅那边,一边道:“所以呀,四哥,您就放心收下吧。”
宋琅试探性地道:“那,那四哥,就不客气了?”
宋良赶紧道:“哎哟,四哥,跟弟弟我还客气什么呀,您就收下吧,就当是,弟弟我的一点小心意。”
宋琅这才将长舒一口气,将盒子放在自己手边。
宋良看了他一眼后,又道:“四哥呀,二哥和我呢,马上就要去冀州了,这您也知道,灾情刻不容缓,拖延不得,恐怕明天就得启程了,我们这一走呀,起码也得一个来月,长安这边,就得靠您,多照拂照拂了。”
宋琅摆摆手。
“照拂谈不上,四哥没这个本事,但只要二哥需要,我便义不容辞!”
宋良轻轻一拍桌子。
“好!四哥,您果真是重情重义之人!是这样的,今儿朝堂上,那聂世忠,您认识吧?就是那位户部尚书,这眼看着父皇呀,恐怕是打算,咳咳,查查国库亏空的事了。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若有兴致,不妨跟父皇领下这差事,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全力支持您!”
宋琅挠了挠头。
“国库亏空?东宫刚来了人,也与我说了这事儿呢。”
宋良一听这话,忍不住追问道:“宋承乾?”
随即他才察觉到自己失言,不过也没在意,心中已经急速开始思考起了此事。
上次梁州案,就是太子那边先举荐的老四,如今又偷偷来了,可若说他们是早已勾结,也无道理,且不说宋琅完全没必要与自己说出来,何况他们之间,可有着血仇呢。
难不成,那也是一桩戏?
宋良性子多疑,一下子便想到了十来种可能性,但又不好确定。
宋琅点头道:“是呀,那人与你的意思一样,也希望我领下这差事呢,你说这事儿闹的。”
宋良一直盯着他的眼睛。
“那四哥,可答应了?”
宋琅摇摇头。
“哪儿敢呀,上次文会,他就......”
宋良立马道:“答应他便是。”
宋琅一脸担忧之色。
“可,这......”
宋良赶紧安慰道:“四哥莫担心,我们会全力支持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