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您总算是回来了!”
陆元直一拱手,脊梁骨纹丝不动,语气亦是不卑不亢,全然不像一个臣属。
“臣,陆元直,见过殿下。”
旋即,他便看向了宋承乾身后的两人,眯缝着眼睛的模样,就像是一只随时准备出击扑食的苍鹰。
“这二人是?”
宋承乾没看出他眼神中的不善,一侧身,热情地为其介绍道:“来来来,陆先生,孤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江轻寒江先生,与孤十分投缘。来,江轻寒,这位元直兄,是孤手下最得力的谋士,以后,你可得跟他好生学习呀。”
江轻寒一听这话,快步上前,脸上露出和善的笑意,甚至带着一股子讨好的味道,朝着对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陆先生,久仰大名,晚辈在此有礼了。”
陆元直两只手背在身后,坦然受之,更朝着宋承乾埋怨道:“殿下,您可是我嘉国储君,万金之躯,岂能随意以‘先生’来称呼一个黄毛小儿呢?”
宋承乾闻言,默不作声,显然也有些不悦,但以他的性子,没有直接发作,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不过,江轻寒听了这话,却是面带微笑地解释道:“殿下礼贤下士,故以此为称,莫说我了,对这位,也是一样,只是礼貌罢了,唯有对陆先生,才是真真正正俸之为师,晚辈不如矣。”
宋承乾一转头,看了眼江轻寒,只觉江先生实在太善解人意了,为了自己,竟甘愿受辱,不禁对这陆元直头一次多了些恼怒,但一想到这么多年,全靠这陆元直对付那该死的宋齐光,这气就生不起来了,于是赶紧岔开了话题。
“来,南宫,你也来拜见陆先生吧。”
南宫怀玉走上前,与江轻寒不同,他只是随意一拱手,语气也不算太客气。
“南宫怀玉,见过陆先生。”
张清正评价他说,“凤虽幼,必清鸣于九天”,他的骄傲,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凤凰就算再年轻也是凤凰,怎能对区区凡人低头?
何况,他若真愿意像江轻寒一样,做些小人行径,如今谁为东宫门客第一,还说不准呢!
江轻寒见着了他那样子,抬起头来,依旧保持着恭敬的样子,对陆元直介绍道:“陆先生,这位南宫兄,乃张太师举荐来的,可是有着‘凤雏’之美誉呐。”
南宫怀玉清楚,江轻寒是推自己出来抗刀,但他也不在乎,否则他刚刚就该学江轻寒这样收起锋芒了。
除开性格使然,他更清楚,相较之下,怎么都是你江轻寒更该与他为敌才是,不过,嘴上也淡淡地跟了一句。
“江先生,外人之戏言,何足道哉?”
陆元直听罢,扯了扯嘴角,那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更多了几分让人不舒服的阴冷。
“哦?小雀儿,你可知,我也有个别号?”
南宫怀玉脸色不变。
“愿闻其详。”
宋承乾似没看出三人之间的种种小心思,竟一脸骄傲地为陆元直介绍道:“陆先生,有‘恶枭’之名!”
江轻寒紧跟着惊叹道:“哎哟,这一听就知道,定是那,呵呵,齐王他们,为先生您取的吧。”
陆元直看向江轻寒。
“是个聪明孩子。”
江轻寒笑眯眯地回了一句。
“先生谬赞。”
宋承乾在一旁擦了把汗,道:“哎,还是别站在外面了,走,陆先生,先随孤回大殿再说吧,那边凉快。”
陆元直点点头,背着手,与宋承乾并肩走在一处,二人开始聊起了此行的事务,而江轻寒与南宫怀玉自然落在了后面。
江轻寒远远看着陆元直的背影,咧开嘴。
“南宫兄,你说,这小凤凰和大老鹰,谁更厉害?”
南宫怀玉也难得起了打趣的心思。
“江兄,这个问题,你就问错人了。凤栖梧桐,鹰击长空,井水不犯河水的事。倒是江兄,您这条小蛇,是不是,该怕一怕了?”
江轻寒一转头。
“怕,真怕了,不如,你我联手?”
南宫怀玉一拂袖,漫不经心地道:“江兄,我还是更喜欢坐山观虎,哦,不对,狗咬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