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
受惊的梅清秋,就好似一只乖巧的小兔子,一下扑进了宋琅怀中,也不知是吓得,还是其他原因,竟忽然低声抽泣了起来。
温香软玉在怀,宋琅身子一紧,随后慢慢缓和了下来,更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呢,没事了,没事了......”
过了好半晌,梅清秋才总算稳住了情绪。
察觉到怀中人不再哭泣后,宋琅趁势问道:“你刚刚,看见了什么?”
恢复镇定的梅清秋,此时也清醒过来,赶紧往后退了一步,从宋琅怀里离开,随后低着头,小声道:“我,我刚刚担心四郎难受,便想着,去煮碗醒酒汤来,结果,结果有人,有人从窗户翻进来了。”
宋琅闻言,眉头微蹙,立马追问道:“那你,可看清了那人的打扮,还有长相?”
梅清秋努力回忆了下,才道:“好,好像是个少年郎,穿的是,是黑衣裳,眼神很凶。”
这下就轮到宋琅很迷惑了。
“少年郎?”
此人一惊动梅姐姐,就赶紧跳了出去,不光说明他不愿意,或者说害怕被人发现,更说明他对这屋子的环境并不熟悉,不像是常干这种事的人,亦非那种小蟊贼,何况哪个贼敢跑来刺史府偷东西,这不是公然与官府作对么?
可听起来也不像是邱燮在暗中捣鬼,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
又为什么要在夜里过来?
是找我宋琅,还是找谁,是想行刺,还是有话要说?
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的谜团,宋琅想了想,先赶紧嘱咐道:“梅姐姐,无论明天谁问起,你都不要说起此事,记住了吗?”
“四郎。”
梅清秋双手紧紧地揪着裙摆,一抬头,眼神楚楚动人,直教人一见便心生怜爱,可刚怯生生地喊了宋琅一声,她立马又低下头去,似又反悔,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宋琅尤在凝神沉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未注意到梅清秋的异状,只是下意识应了声。
“嗯?”
梅清秋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能把那句“你好像变了”说出口,只是小声道:“奴婢记住了。”
宋琅点点头。
线索太少,他也暂且放下了追究此事的心思,转而招呼道:“这样,你今晚就留在里屋,我去将外面的小床也搬进来。”
末了,眼见梅清秋似要开口拒绝,宋琅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这样也方便你照顾我嘛。何况若又有歹人,半夜将你掳走了,该如何是好?”
梅清秋这才同意。
宋琅转过身,走到外间,一路来到窗户口,推开窗,眯着眼,四下看了看,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床沿上的脚印,小心清理干净后,合上窗,再沿着窗户回到正厅,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痕迹留下,这才搬起那张小胡床,回到了里间。
吹灯灭烛,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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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宋琅起了个大早。
昨晚在他的执意要求下,是他睡了那张小胡床,一直守在外侧,而像他这样思虑过多,心思过重的人,是注定是睡不好觉的。
半夜做了个有人要刺杀自己的噩梦,惊醒后,在一片混混沌沌的黑暗中,宋琅侧耳听了半晌,发觉除自己外,就只有床上还有一个人的呼吸声,这才放下心来。
闭上眼,迷迷糊糊又睡了会儿,残余的梦境再度袭来,宋琅又惊醒了,虽然身体还很疲倦,但他也知道,自己睡不着了。
本想偷偷起床,自己穿好衣裳,却没料他才刚从床上下来,就这么一点小动静,也让蜷缩成一小团,就好似一只小猫咪,侧身躺在床边的梅清秋醒了过来。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的标准睡姿,哪怕换了张大床,也依旧如此。
二人在对视一眼后,还是宋琅大大方方地道:“梅姐姐再睡会儿吧,天还早着呢。”
梅清秋眨巴了两下眼睛,掀开被子,坐起身来,关切道:“四郎是饿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