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那个女车工便神情沮丧的回到自己车位上坐下,可不一会儿,她忽然一边拍打着电车面板,一边大哭:“为什么?为什么?她明明就是故意跟我过意不去,才总是鸡蛋清里挑骨头!”
知道她特别需要安慰,可是,大家都在埋头干活,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一来,不知怎样安慰,才不会让她受伤;二来,不敢得罪那个组长。
那个车间主任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她,那双严厉的眼睛就像两把寒光闪闪的利剑。
不一会儿,只见,那个女车工抽噎着走出了车间。
可是,第二天,一整天都没有看见那个女车工。
田甜不禁有些好奇,于是,小声地问身旁的黄丽华:“大姐,那个女的今天怎么没来?”
“哪个?”
于是,田甜朝那空空的电车机位上努努嘴。
这样,黄丽花马上就领会了,“呃,她呀?被炒鱿鱼了。”她一边低头干活,一边轻描淡写的说着。
“被炒鱿鱼?”可田甜愣在那半天,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于是,怯怯的追问:“什么是炒鱿鱼?”
看着田甜那茫然的眼神,黄丽华忍不住笑了,“你不知道‘炒鱿鱼’是什么意思吗?意思就是老板不要她来上班了,把她给辞退了。”
“啊!”闻言,田甜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她诧异极了。
心想,难道就是因为昨日的冲突吗?看来我们打工者的命运完完全全被老板主宰者,谁去谁留?何去何从?完全是老板说了算。
想着,想着,田甜忽然觉得像她们那样的打工妹很心酸,很无奈,也很凄凉,不禁喉头硬硬的,特别难受。
这天是星期天,傍晚时分,田甜刚下班,就被人告知“外面有人找”。于是,她倍感疑惑地走出厂门。
原来是堂弟。
一看见田甜,坐在自行车上的堂弟就露出了憨憨的笑容,叫道:“阿姐!”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这是在外来工中特别流行和时髦的一句话。
当然,这句话只有那些作别亲人,背井离乡,来到他乡异地后,历经无数坎坷又寂寞难耐的打工者们才能深深体会的。
看到眼前无比熟悉而亲切的亲人,田甜说不出的欣喜和激动。瞧,她那笑靥如花的模样!
堂弟问田甜:“在这个厂感觉怎么样?”田甜说:“还可以。美中不足的是每天都要和胶水打交道,而且,那种胶水味儿特别刺鼻。不知有没有危害?”
这时,堂弟告诉她说:“有个做表把的日资厂,工资很高,各方面的待遇都很好。不但每年有旅游,而且还有医保,那里的工人一旦生病去医院看医生,还可以报销95%的医药费呢。
“不过,那厂要求很高,进厂不但要有高中毕业证,而且,还要有人介绍才能进去。
“刚好,我们有个老乡在那个厂,阿祥认得他。听说最近要招工,你要不要去看看”
田甜一听,当然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