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破口大骂:“狗日的王子腾,平白无故的闭锁大同,成堆的粮食运不过来。也不知道,李大人这次能不能要出来。”
汪文言叹口气:“依照四维的脾气,估计已经兵临城下,准备抢粮了吧。”
此言不虚,本来计划着从晋商手里买粮,不成想全是陈谷烂仓,好粮食一粒也不卖给乌海。
无奈,只能从江南运粮,费尽周折到了北地,又被扣在大同,进退不得。薛蟠发了几回脾气,被告知是兵部的军令,为防陕甘流民,闭锁大同,也只能灰溜溜的回到客栈等着消息。
同行的王东南偷偷的送信出来,李想这才知道详情,而此时,乌海已经缺粮。这是一招绝户计,乱民、流民填满乌海,一旦无粮民乱,李想只有遁入茫茫草原才能活命。
而被他牵连的林家等等势力,就会因此抄家败亡。他怎么能让此事发生,带着李过率领三百人马,兵发大同。
打这座坚城,莫说三百,就是给他三万,也攻不下来。那里可是五军都督府之一的所在,所辖三卫三万余人,另有十二营的马队官军。北面防着鞑子,西面控着陕甘,乃是京师西大门。
他这队人马,只要敢在城下转一圈,意图谋反的帽子,就算扣实了。
那他来此作甚?无他,扫荡晋商耳,
李想与同僚谈的明白,三晋产煤又产粮,富可敌国。与朝中势力勾结甚久,甚至倒运军资以供外敌。
况且这里又是北静王一系所辖,王子腾就是其中的将魁。已经刀兵相见过一次了,再想谈判解决,只能打过再说。战场上得不到的,莫想着说几句大话就能拿走。
至于那些个商户,急切间寻不到破口,只能先打疼了他们再说。唤过李过来问道:“往日里,你可截过道?”
李过扭捏了一下说道:“都是早年的事了,只要财物不伤人命的。”
李想嘿嘿一笑:“我又没说治你的罪,害羞什么?这次恐怕想要成功,还是靠你的老本行了。”
李过并下面的各旗官队正一愣,本以为着和上次一样,拉开了兵马打一场呢,怎地官兵改劫匪了?
李想说道:“晋商富甲天下,想必每日里进出的物资不计其数。边军断我的粮道,我就断他们的财路!逼着晋商替咱们要粮。”
谷初九摸清了李想的脉络,说道:“下官明白了。还和上次一样,明知道是我们,但是不落他们口实,比的就是谁沉得住气。”
李过眼前一亮说道:“大人,我有一计,不知您还记得李大棍子否?”
李想寻思了一下说道:“想起来了,怎么?你又碰见他了?你们俩还真是有缘。”
李过乐了:“本来是这辈子都见不到的事儿。结果,顺天府递解来一批人犯给咱们干活,其中就有他。哈哈哈,好巧不巧的又见面了!”
李想也乐了,这李大棍子自从见了自己以后,就没好过。先是被自己抓住关在金陵,跑出来飘到京城后,又被李过抓住关在了京城。如今好死不死的又被送来乌海,真是命中的劫数。
李过说道:“卑职想着大人逼迫晋商要粮之计,忽然想到,何不来个驱虎吞狼?那圣教的名头,不用白不用。让他们顶着雷替咱们劫道,一来能潜踪匿影不落他人口实;二来能彻底搅乱这三晋的商路,让他们顾此失彼。”
李想一拍大腿说道:“好!大不了背个养寇自重的恶名,也要先养活了自己。李过听令!此事就交给你放手施为,我且去拜访一下傅山真人,借用一下三晋圣人的名号,就地筹粮。咱们一正一邪双管齐下!”
几日后的阳曲城中,几匹快马自南而来。亮出锦衣卫的牌子,通行无阻。这行人风尘仆仆寻到了傅山医馆,对管事的言道:“请去通传,就说竹林寺故友来访青竹先生。”
傅山自从听了李想的医学堂建议后,果然回到老家开办了医馆。平日里除了看病开方外,就去教教一些有志学医的孩子。只是人数不多,宁可着去学商贾,也不愿学针石。
听闻管事的禀报,略一思索便知来人是谁了,嘱咐道:“将他们请进后院,不可惊动他人。今日我就不坐堂了。”
管事的问道:“老爷可是又要出诊?”
傅山言道:“老爷我恐怕要治一治天下间的顽症了。”
管家惊道:“天下的顽症何其难治?”
傅山哈哈一笑说道:“吃饱了,这病就不药而愈了。休要多问,快去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