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连理枝头花正开,
妒花风雨便相催。
愿教青帝常为主,
莫遣纷纷点翠苔。
且说傅山真人,带着医馆十余位学子,北上大同。说是要在大同义诊筹粮,以救灾民。消息传出,大同的官绅士民无不奔走相告。早有那豪富无子之人,备好宅院,遣出家奴前去迎接。
这一日,城门大开,几辆大车接进来一众云游道人,正是傅山一行,李想也在其中。
可他心思全不在城中,低着头长吁短叹,他的亲兵提醒他道:“大人小心,别露出马脚来。”
李想真想跳下车就走,可是又不能够。这究竟所为何来?原来是傅山真人为了假戏真做,给他取了一个道号,说他行事不拘一格,自成一派,因此唤做自成。
他身边的人都说贴切,他自己叨咕两句后脸色大变。一路上就这样神情古怪,想说不要这个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傅山开导他说道:“老夫初名鼎臣,可是也没做了什么肱股之臣啊。不过是一个名儿,你若觉得刺耳,不如改成定国。也符合你的身份。”
李想琢磨了一下诚恳的说道:“还是自成好一些。他人能成,我亦能成。就这么定了。”
就这一番话,日后要闹出多少文章来,尚未可知,诸君且随我慢慢看来。
咱们先说道说道薛宝钗,自从哥哥去了大同后,关门闭户,只留着去荣府的巷道。若是黛玉来,她去玩上一会儿;黛玉不在,也不去寻三春,更不见宝玉,只在自己屋里读书写字。
正写道“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时,小丫鬟文杏进来说道:“姑娘,前面说咱家的薛兴管家回来了,想着见夫人呢。偏偏夫人去贾府老太太那里打牌,奴婢只好和您说一声了。”
宝钗放下笔说道:“问清楚他,可有信?让他在前厅等我,我就过去。”
文杏答应着就出去传话,莺儿帮着换身见客的衣服,这才不疾不徐的来到前厅,薛管家一人在那里喝茶。
见过礼后,薛兴言道:“小姐来听是最好不过得了。这件事,还就要小姐定夺。我随着哥儿在大同府,见到了李哥儿,他不让我们声张,就躲着不见了。我想着,怎么也要知会姑娘一声的。”就把这里面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末了说道:“我出了大同府,就被一伙人截住。不成想,一个戴着斗笠瞧不清面貌的人,看见咱家的车,就笑了。挥挥手让我们走了不说,还说到原来是梨香院的人家。您说怪也不怪?这梨香院又是哪里?”
薛宝钗一双眸子早就化成了水,稳稳的吸过几口气说道:“原以为是青云直上,却不料想是荆棘遍地。薛管家,遇见劫道的事不可再向他人说起,同行的伙计也要安抚住,若是有不妥,就先调回金陵。既然他已经进了大同,想必是已有了章程。我自会告诉娘亲哥哥无事。一路多有辛苦。”
薛兴禀完了差事也就家去了。薛宝钗抓住桌角撑着站起,喃喃自语:“好一招恶毒之计,这是要官逼民反。”
起身奔了后宅,拿起笔略一思量写了几句,叠好后用信封封住,唤过文杏:“你跑一趟东路院,把这封信交给琏二嫂子,让她帮我转交林家。要是问,就说...就说我想去她家做客。可记得了?”
文杏听明白后,又领着一吊钱准备着打赏,就坐车去了东路院。
平儿接了信,先让她在院里玩会儿,等着叫她。不一会儿,王熙凤就叫她到跟前问道:“你家姑娘有何事要去送信?”
文杏说道:“姑娘想林姑娘了,想去拜访。”
王熙凤看着她天真,也没多问,给了些碎银子和果子,就打发她回去了。手指拈着信封左看右看,平儿笑她:“人家小姐妹书信往来,你也值当的这样不放心?”
王熙凤说道:“咱们在金陵的时候,也收到过她一封信。你可还记得?”
平儿说道:“记得记得,就是那夜李哥儿截的税银。那烟火亮起的时候,咱们全都松了一口气,那夜可真是...咦?奶奶是说,这封信的意思就如那夜一样?李哥儿有难了?”
王熙凤点点头,站起身把信给平儿说道:“我去趟宁府,你把信给我哥哥,他常来往两府,轻车熟路的。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
秦可卿见到她来,很是奇怪:“你不在家公干,怎地到了这府?论辈分,也该着我去见你啊。”
王熙凤似笑非笑的说道:“论名头,我是不是要跪着见你?少说这些,我有事问你。我叔叔家的事,你知道多少,给我说说。”
秦可卿点点头,送过香茶一盏说道:“也是该着让你知道一些了。”两个人谈谈说说,不觉得半日就过去了。直到平儿过来请,老太太那里找她,这才离去。
林府,黛玉收到了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几句诗:月初与家兄说起汉末旧事,记起这首诗来。本初屈指定中华,官渡相持勒虎牙。若使许攸财用足,山河争得属曹家。....慢慢看着,心里想着,口里问着:“是谁来咱家送的信?”
紫鹃回道:“是琏二嫂子的哥哥。正在前院和那些个相公老爷们谈事呢。”
黛玉把信收好,说道:“我爹要是回来了,记得告诉我。”就去寻妙玉说话。
妙玉做完功课问她:“何事找我?”
黛玉问道:“你虽在我家,但是该有的都不少吧。现征用你家的皇庄,有多少余粮我要多少,速速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