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问原因的话,我昨天去找人做了交易,可能不太熟悉这里的规矩?最后就落到这种下场了。”安泊尔连忙岔开了话题,“不过都是皮外伤,没有关系的,我也不是没有受过。”
“什么?大圣堂周围还有这种事情吗……”对方看起来有些混乱,“那……我是不是应该去告诉父亲?或者通报教廷?”
“毕竟是瘟疫期间嘛,而且那交易也的确见不得光,就不要上报了。”在说这句话的期间安泊尔再度活动了一下四肢,以适应这种疼痛的感觉,顺便,和那个“罪恶之源”的交易,到底有没有成功,这让安泊尔感到好奇,但是现在似乎没有办法能再接触到他啊……那么就只能等到晚上了?
“是吗……”安泊尔感觉少女的目光逐渐充满狐疑,但最终还是点点头,又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这些血迹……需要我帮忙处理干净吗?”
“啊……如果能帮忙的话就再好不过了。要是被别人看到说不定真会以为要死人了什么的……”安泊尔说着,头上又被敲了一下,“什么叫做‘别人’啊,伤得这么重流血这么多,我也以为你要……要出事了啊。不,是已经出事了啊。”
面对着心情明显逐渐不对劲的少女,安泊尔明智的没有再接着说什么,只是诚心实意的发出着感谢。
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固执的要求安泊尔乖乖的趴在床上,让她用湿润的毛巾把你的身上擦干净。
安泊尔也并没有做出抗拒的举动,听话地脱下上衣趴在了床上,当然,下身还是算了吧。
他扭过头看着索菲亚,说道:“如果索菲亚想知道交易的内容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哦。想听么?”
“……”她没有停止动作,“什么?”
“嗯?对这件事情不好奇吗?”安泊尔有些惊讶的说道。
“……好吧。安泊尔哥哥,请你告诉我吧?”索菲亚似乎在纠结着什么安泊尔所不知的事情。
“啊——这样感觉是我强迫你听了啊……”安泊尔感到有点扫兴,不过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我试着和别人交易了解决瘟疫的方法,说不定这能帮助很多人啊。”他微微露出高兴的神色。
“这样吗……但愿吧……”索菲亚认真地帮他擦干净身上,却又很快神思不属的离开了。
安泊尔感到有些困惑,但他再次起身后,很快的看到了自己被擦拭干净的皮肤表面,肩膀上、侧腹处有着隐隐约约的黑色痕迹浮现,似乎是从背后一路延伸过来。
再仔细的观察后,这黑色的痕迹似乎是由无数细小的符文所构成的图案。
安泊尔显然对这些符文一无所知。他困惑的摸了一下,却没有任何感觉。
但是他知道,既然是后背延伸而来,那代表着自己的后背表面上一定有着数量更多符文组成的、完整的诡异黑色图案。
他也明白了索菲亚为什么忽然如此的神思不属:这些诡异之物,为自己擦拭后背的索菲亚在将血渍擦干之后一定看得一清二楚。
“糟了……”安泊尔匆忙的套上了一套换洗衣物,也顾不得整理仪容之类的,拼命的冲了出去。
“好痛……跑、跑不了……”一活动起来,巨大的痛苦再次从内腑的各处袭来。
自己就像是一个被摔碎的瓷娃娃一般,从里到外全变成了碎片,只是暂时用什么强力的胶水粘合起来了而已。
这样的明悟忽的从安泊尔心中闪现。
“但是……但是不拦住她……”
索菲亚似乎还算是比较传统的信教徒。如果她看到了这些以为自己是信仰魔鬼的亵渎者、异教徒之类的,再向外告发了的话……
不仅自己立刻就要上宗教裁判所,而且母亲也会受牵连吧。
更重要的是……更重要的是,父亲的荣誉……作为唯一的遗物,父亲的英勇为这个姓氏而披上的光辉……
就会因自己、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灾祸而玷污。
绝对,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发生……
安泊尔勉力的扶着墙壁支撑着身体,一步一挪的走了出去。
然而早已看不见索菲亚的身影。
怎么办,怎么办……
正当这样想时,他看到了一个意外的身影……
“那是……那是零先生吗?”
他看到零先生正站在大圣堂废墟的门口,时而沉默不语,时而又像是在低声祈祷着什么。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名有着漂亮的淡金色长发的少女,正似有些困扰又似有些百无聊赖的打量着着周围。
而在周围,满是警戒的教廷兵士——这是当然的,大圣堂就在教廷临时驻地的对面。
“啊,去寻找零先生的帮助的话……”安泊尔下意识的想到,随后把这个愚蠢的想法抛出脑海。“怎么可能啊!零先生是发疯了吗?明明被教廷那样追捕而无事现在却忽然……自己送上门来?”
站在零先生身后的娇小女孩似乎是看到了自己一直盯着零先生,于是碰了碰零先生低声说了些什么。
随后零先生看向这边,露出了如平日一般和煦的笑容,轻微的点了点头,似乎是在向自己打招呼。
不过大概是顾忌到教廷的人都在看着自己,为了不让他们注意到这边,又很快的转向另一边。
“……”安泊尔的脑子里也逐渐混乱乃至一片混沌起来。
但随后发生的一切又令安泊尔大为震惊。
匆匆忙忙、简直要把自己的鞋子都跑掉的教宗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零先生面前,随后很快两人似乎达成了一致。
而后教廷的高层们整齐划一的出现在这里,像一大群跟班似的跟在零先生身后走进进行过初步清理的大圣堂废墟。
“究竟……是怎样啊……”思维一片混沌的安泊尔,不自觉的把这话语声吐露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