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时,酒菜上来,钟以士对丫环凤儿道:“没你的事啦,你去歇着吧。”
“娘子还没回答我呢?”
“回答你什么?”
“你真的懂琴棋书画吗?”
“你们这些臭男人,又要女子无才便是德,又要女子精通琴棋书画,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我们女人该如何做才能让你们满意?话说回来,女人又为什么要事事由着男人满意?!”
钟以士气冲冲地说着话,不由自主地将手伸向了茶杯,端起来放到唇边,才猛然醒悟不能喝,忙又放到桌上。
“茶是不是凉了?我给你换杯热茶。”何少白被她一番抢白,不仅不恼,反而对她怜爱有加起来。
钟以士说得对啊,又要女子无才便是德,又都喜欢女子琴棋书画皆通,到底要女子如何做人?
何少白为纠结于娘子会不会琴棋书画而惭愧,倒了茶,竟双手捧给何以士,然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默默坐在那里,让钟以士有些忍俊不禁。
“对不住,对不住,相公,我是否有失妇道?我给你赔罪,请饮了这杯茶……”
“不是娘子要喝茶吗?快喝了吧,看你,嘴唇都干了……”何少白说着又举手要去触摸钟以士的嘴唇。
钟以士一偏头,笑笑道:“你不是要喝酒吗?我来斟酒。”
真是个冤家,你要他喝茶,他偏要喝酒,当着他的面,可如此才能将药下进去呢!钟以士手持着酒壶,却看着何少白出神,酒洒出了杯子竟然不觉。
何少白的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看着钟以士,四目相对,却是各怀心事。直到酒由桌上流到何少白身上他都未察觉。
怎么办?怎么办?灌醉他?不可能!武力制服他?万一打他不过呢!钟以士心乱如麻,竟急得丢下酒壶趴在桌上啜泣起来。
何少白吓了一跳,忙跳过去,拢着她的肩柔声问:“娘子,你怎么哭了?少白哪里做得不对?”
“你当然有不对的地方?”
“娘子请讲——”
“你饮了这杯茶便讲给你听。”
“茶怎么能够表白我的诚心,我干了这杯酒吧。”
何少白说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还淘气地将杯子底朝上,摇晃着给钟以士看:“娘子请看,少白可是滴酒不剩,快讲你的委屈出来。”
钟以士又气又急,暗想,不知将这杯茶水泼在他脸上可有效果。
“也没有什么委屈,只是,只是从此离开爹娘,心里空落落的,一时难过因此便掉下泪来,让相公见笑啦。”
“有少白呢,有少白在你身边呢?再说这里离你娘家并不远,想爹娘了随时可以回去看看。”
这两个人,一个答非所问,一个对牛弹琴,一直纠缠到后半夜,正当钟以士百愁莫展时,忽然听到窗子外面有人气道:“你们两个究竟还睡不睡觉?兄弟们趴了大半夜,光听你们逗闷子啦!大哥,你会不会男女之事?!”
钟以士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暗自庆幸,幸亏何少白不上道,若是早得了手,只怕一出新房的门便被困住了。
“外头怎么有人?”钟以士假装生气道。
“是我那几个兄弟听床呢,这些促狭的家伙。罢了,夜已深了,是该歇下啦,娘子,请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