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少年一手捉着裙子,一手捉着骊奴。她感到自己心口跳得越来越快,马上就要喘不过气来,仿佛告饶一般轻轻地说道:“快放了我,我穿就是了,穿就是了……”
对方露出一个纯真而满足的笑容,点点头道:“这才对呢,皇姊疯得好厉害,怎么连自己的衣裳也不认得了?”
骊奴虚弱地接过那件红裙,听着这少年郎的话语,只觉得毛骨悚然。他的意思像是说人人都知道骊奴是公主,而且是个疯公主。难道她真是疯的么?但是仔细想想,她当然可以是疯的,哪有人会甘心在这么凄凉的地方住上整整十年?
她一路倒抽着气向自己房中踱去,既像是因为恐慌而抽泣,又像是被他这句话暗示到什么,真的变得疯疯癫癫的了。她半路回头去看那少年的脸,他只是高高地仰起头来,睁着纯洁的双眼,望着材比他稍高一些的骊奴;太阳光落到他面上,显得他的面庞如同一朵势头盛大的葵花。
骊奴对着这张金光灿烂的天真面庞痴呆地看了几眼,最后问出这样一句话来:“圣上……圣上是真的要我回长安去么?”她就这样狂乱而迷惑地看着他,一时间甚至觉得自己有几分猥琐。
对方立刻露出一个极其夸张的笑容来,说道:“只要皇姊想回去,自然是随时都可以回去的,旧时玉真公主的宫观一直空着呢。”然而这个笑容又是这样不真实,就像是街头小贩吹嘘商品时会露出的那种笑容。一个王府子弟的脸上不会露出这样的笑,他所许的承诺也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骊奴便在恍惚中摇着头,自言自语般说道,不是的,不是的,你是来杀我的。
少年一本正经地回复道:“要不然怎么说姊姊疯了呢。”
难道自己真是疯了?若是疯了也好,疯了就是真的,她宁愿是个疯的公主,也好过做个醒的贫奴。后的少年还在一直催着她进屋换衣,一边已经将整只桐木箱替她拖过来了。她心中烦乱不已,想不到一件华服真的将她bī)疯了,什么安贫乐道、什么清高自持也都是假的,这羞惭之心更是将她bī)上绝路。
骊奴握着这件裙子不知所措,那少年就到背后来推她,将她径直推进卧房内。一进了卧房,她的子便全不是自己的了,这少年的手像藤蔓和毒蛇一样缠上来,先将她的道袍除去,再将她的羽冠摘了,将她刚换上的、浆洗干净的中衣扔在地上。
他褪去骊的大褂和羽冠时,她还为他找了合适的理由,因为他是来帮她换朝服的,他想看自己的皇姊换上正装,弟弟想看为公主的姐姐穿上朝服又有什么错呢?然而他紧接着又去剥她的中单、解她的衣带,她害怕得体都有些僵硬了,但瞟见他脸上依然挂着一个非常纯洁而认真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