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她这样狼狈地用双肘和肚子爬到城里去吗?那她就真的成了一条爬虫了。
自己上已经一点钱都没有了。没能将狐奴的魂灵保护好,也没能把蛇奴从轮回中救出,羊苴咩城已经把她旅途上的希望都夺走了。所以又何必回去?回去等着替阿央枯制裁罗栋吗?然而阿央枯本人活着的时候,都没能对着人下手。
而她若是傻傻的回去,罗栋则已经从昆仑山的故事里得知了莺奴也有天敌,那天敌就是在开头一拳打穿了她的头颅的少女。她不能保证这位王爷是否依旧不改听故事的本,为了看到莺奴精彩的死,他可能早早就派人去寻找那位杀过她的少女了退一万步说,罗栋对这个人的经历的兴趣,一定会比对莺奴的还要大,毕竟莺奴早就把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了。
那里对莺奴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而她也不应该回去。
她呆呆地朝子底下看了一眼,那里只是一片空茫茫的虚无。从漆黑的湖底汩汩浮上三个斗大的气泡,从莺奴边迅速擦过。随着气泡同时被吹上水面的,还有一只小小的布鞋、一团黑发和一只青布人偶。
她这才终于醒悟阿央枯真的已经落进蟒蛇腹中、沉入水底,再也不会回到水面上来了。
莺奴转过头去,追上了上浮中的人偶,将其抱在手里。借着浮力,她缓缓地向水面靠近。而那被深水包覆的紧拥感一旦解除,上的剧痛就成倍成倍地增加,使得她在浮上水面的时刻,已经痛得完全失去了触觉。
她回到水上时,上没有一片衣衫,赤**。但这**的模样并不人,因为她的头发已经被烧去大半,皮肤也烧得只在两肋、头顶和腋下剩下零碎的数块,其余部分只剩下了包络着脂肪的肌。任谁看到这样的一个人喊叫或挪动,都会以为自己活见了鬼。
美人剥掉外皮还是美人吗?
她用双肘支撑着爬到岸上,回过头在水中照了照自己的脸,惊骇中差点落下泪来。尽管这一切到最后都会康复,但她还是头一次看到自己如此丑陋的模样。原来看见丑陋的皮囊贴在自己上,她也是在意的。
莺奴只盼望这样的面貌只有她自己见过。这个想法刚刚从脑中划过,她就想起师父当年救起自己的时候,她恐怕比这副模样还要丑陋千倍万倍,而师父早就见过。莺奴为此感到十分焦虑,她无法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