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彻底听清那句话的时候,心已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人怎能刺破耳鼓还能够如此清晰地听到外界的声音?此时不但是罗栋的这句话,连四周火场里竹木燃烧的噼啪声、士兵的呼吼声、水浇在火上的滋滋声,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这已超越了她的理解!
如果这个世界是实在的,用心听声的事怎么可能发生,耳朵岂不是成了摆设品?平里究竟是靠耳朵还是靠心灵听到声音的?
那么眼睛呢,既然可以用心耳听声,那么是不是也能用心灵视物?五感若都可以是用心觉察的,五官便没有存在的必要。
当初狐奴提出的那个问题又一次炸响在她心头,在这世上除了自己的心以外,还有什么是实际存在的?
她双目涣散,眼球无目的地沿着罗栋的面上扫了一圈,发觉自己的眼也早就不在他的唇上,那句话语并不是通过读唇读出的。这就是真正的心听,没有借助任何器官。
罗栋见她的表变了,就知道她已经听得见自己的话语,面色稍稍变得释然。等她缓了缓气息,他便说道:“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不以银针封印你我吗?看了这些人你难道还不明白么,若是受了银针,心便睡去,会死在火里!”
莺奴噎住片刻,随后问道:“阿央枯知不知道你能控制这些人?”
对方顿了一顿,回答道:“她是否知道都没有反抗的余地,因为她是我的奴隶!”
莺奴立即高声大吼道:“她不是你的奴隶,她能够杀你,可她没有!!你知道为什么,但你知道真相,却不怜惜她!”她虽然已能心听声音,可还是扯直了嗓子大喊,那吼声中蕴含着雷霆般的震怒,令罗栋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皱起眉头,低声道:“你知道了?”
这话反而将莺奴问住,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了。他想问的到底是什么?他原本没告诉她的到底是什么?
还没等她反问,罗栋续道:“你若是不知从哪里听到了,这也无妨。我不告诉你,只是因为阿央枯不能容忍听到任何人提及她的姐姐,所以我干脆不说。”
听了这话,莺奴的脑袋忽然僵住。如果罗栋隐瞒的东西是这个,那么她的确一无所知。而且故事的原本模样如果是这样的,阿央枯心中的痛苦就更是复杂无比。
罗栋看到她的面上露出迷惑而飘忽的神,知道她原本对此并无了解,是自己说漏嘴了。但既然已经说出口,他也就不再继续遮掩真相。他拿一种沉重的语气,盯着莺奴的眼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