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内侍携王命请邀吾梓须,吾梓须便留下一封书信,之后便随内侍入进内廷来见伯牯。
此时的伯牯,孤身只在内廷后花园之中。
后花园之西,一片梅树林。如今时逢腊月,虽降瑞雪、万物凋残,却唯独梅花争艳正浓。伯牯孤身步于梅林之内,以此观雪赏花。后侍从带吾梓须至,伯牯遂含笑转过脸来。
“吾先生,久违了。”
但见伯牯一脸笑颜,吾梓须一颗悬着的心不禁微微放下。他以此打量,但见伯牯相貌俊朗而不失英气。如今虽然天气寒冷,却只是身披一件貂裘外衣。梅林中凉亭瑞雪覆顶,亭中却煮酒正浓。阵阵热气蒸腾,伴随着淡淡般的梅香,酒气肆意。
“大王好雅兴啊。”
面对伯牯的问候,吾梓须恭敬施礼。随即便在伯牯的邀请之下,与之共入凉亭之内,坐于火炉之前。
炉火烧得旺盛,因此凄凄霜寒仍旧不觉得冷。
吾梓须以此询问伯牯此番召见自己的原因,伯牯只是淡然般的为之一笑。
“闻听吾先生入我元国西都,平生只闻先生之才,却未得见。恰逢园中梅林瑞雪,故而煮酒以待先生,以仰尊容罢了。”
闻听伯牯所言,吾梓须更加放了心。
虽然请邀自己名义只是为了赏雪饮酒,但看伯牯目光中的友善,只怕此番还有拉拢自己的意思。吾梓须心中以此了然,故而稳若泰山般的选择了以静制动、静观其变的方式。
但见伯牯客套,便拱手先施一礼,言道:“夏朝罪臣,穷困来投。幸得大长老不弃卑贱收留,心中不胜感激。”
伯牯道:“先生之才,孤早有耳闻。既得夏主重用,不知为何却遭流落之险?”
吾梓须一声叹息,言道:“世事无常,岂能为人尽测。自古伴君如伴虎,王之喜怒,便如难测之天数。世事尚且如此,何况人心?故今投奔大长老,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乐得逍遥。食则温饱,冻则有衣。似若如此,平生足矣。”
闻听吾梓须之言,伯牯不觉面露惊色。他沉吟片刻,不禁叹道:“先生既有鲲鹏之志,焉与燕雀同巢?若孤想的没错,前日朝会之上大长老提出的国卫府事,只怕源自先生之谋吧?”
吾梓须拱手,回应道:“不瞒大王,正是愚见。”
伯牯点头,又问道:“既出先生之谋,只怕结果大长老也告诉了先生了。如今你我相见,不知先生为何不问孤为何拒绝。其中具体缘故之所在,先生难道不甚好奇的吗?”
吾梓须浅然而笑,不禁轻轻摇头,言道:“臣之所见,乃回大长老所问。大长老在臣困顿之时不弃卑贱收留,对臣有知遇之恩。故臣之所言,不过尽忠而言。大长老如何处事,非臣所当问。大王拒绝与应允,自有周全考虑。国之所依,皆在大王做主。是拒是允,亦非臣所该问。”
闻听吾梓须所言,伯牯轻轻点头。吾梓须看得清楚,此时伯牯凝视着自己的目光,已经透出些许的敬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