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余一大早去跟程老太太请安的时候就察觉出程老太太与往常的不同来,几次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偏偏又什么话都没说,魏氏也是,复杂的目光几次都投到她身上,程嘉余能猜到的最坏的原因无非是自己插手程嘉明的婚事,跟程舰南说的那些谎被程舰南说出来了。
程嘉余沉着气等着,总算等到最后人都离开了。
只是程老太太问起的是程舰延的事情,“你这些天,可有跟你父亲通信?”
程嘉余正和程老太太在房里用早膳,自己跟前的那道芙蓉虾饺是程老太太素日里爱吃的,看今天程老太太胃口似乎不大好,她夹了一块放到程老太太碗里,点头道,“前几天刚刚收到父亲的信,说是已经能确定六月能回京了,我也给他去了信。”
程老太太一听自然是高兴的,“那就好那就好,等他回来,可要好好补补,西北苦寒,也不知他如今是瘦了还是胖了。”
程嘉余笑道,“您放心吧,父亲常说灵州的差事闲,自己养胖了许多。不过您自己也要好好吃饭,不然父亲回来看到您瘦了,可不知要多伤心。”
说着又添了碗小米粥放在程老太太跟前,程老太太一看,自己碗里的虾饺都还没吃,不免失笑,“祖母老了,哪能吃这么多?”
话是这么说,自己还是夹起虾饺放到嘴里咀嚼起来,这虾饺程嘉余刚刚是特意沾了点酱放到程老太太碗里的,程老太太现在一吃不禁食指大动,有了胃口。
程嘉余也没忘了正事,等着程老太太自己提,程老太太一碗小米粥吃的干干净净,然后才道,“这些年,你父亲可曾提过你的亲事?”
程嘉余目光一转,回道,“父亲不曾提过。祖母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程嘉余前世这个时候没待在程家,虽然她从决定回程家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迎接一些自己都不能掌握的变数却仍然对程老太太这句话感到万分警惕。
加上魏氏的异常,程嘉余甚至猜忌会不会是永安侯府那边出了什么幺蛾子。只是很快就否定掉,真是永安侯府的事情,魏氏的表现又未免过于平静。
程老太太叹气,“昨日荣王诞辰设了宴,说是和雯郡主也不小了,问镇北王世子想结亲家,世子却说早和你父亲有了婚约。”
程嘉余被这消息震得不轻,镇北王世子和程舰延怎么会认识?还有了婚约?
程老太太还说着,“这一出是为的什么我们都清楚,世子想要躲掉荣王的拉拢,只是这么一说我们程家就显得难做了,镇北王府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我们也不清楚,你父亲那边虽然昨夜就去信问了可到底路途遥远,等他的信回了京京内的情形又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如果这两天镇北王府没给个交代我们就让人去问清楚,若是……可不能白白让你的名声受损……”
程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叹气,程嘉余一边听着一边思索,镇北王府想要躲掉荣王的拉拢只怕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可偏偏扯了一个局外的程家进来,谁知道这婚约是真是假?镇北王府只说是跟程舰延的约定,程家什么都不清楚,有心人过来问了程家又要怎么回?
再回想自己当初只想着要让程家远离党争,费尽心思不让和雯跟程嘉明有牵扯,没想到转眼荣王就把心思打到镇北王府身上。脑海里不禁浮现顾明彦那张脸,冥冥之中竟有种宿命感……
如果镇北王府只是为了一时拿程家出来挡一挡风波,只怕后面程家的地位就要尴尬了,可程嘉余想着,以自己对镇北王府的了解,镇北王府应该不会那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