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从筠没有露馅,表现得十分自然,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就像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
她看着他,面带疑惑,“这位先生,你认识我吗?”
陌生的脸,疏离的表情,跟辛缘搭不上半点关系。
慕清时轻蹙了下眉,看着眼前这张娇媚的脸,很快笑了起来,“我在电视上看过你。”
辛从筠眨了眨眼:“哦,所以呢?”
她知道他追上来不会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他不会那么闲。
“三年前,国际婚纱赛事得冠军得主,倾慕婚纱的创始人,我只是好奇,你归国第一站为什么会选择望城这个小城市。”他看着她,注意着她的每一个表情。
这话试探意味浓重,辛从筠在心底叹了口气,面露不悦,“我想这跟先生您没有任何关系吧!”
“无意冒犯,”慕清时收敛了笑,淡淡得道:“只是我好事将近,我的未婚妻很欣赏你的作品,到时可能会摒弃很多大牌从而选择你旗下的倾慕……我的婚礼,不允许出任何一点差错,所以难免对辛小姐的过往有些好奇罢了。”
“你吃鸡蛋也不会想着去认识下蛋的母鸡呀!”辛从筠的话回得并不客气,“只要我做出来的作品完美,不管是我好人还是坏人,我想,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吧。”
慕清时笑着,眼神却是清冷的,“看来我的话,令你不悦了……”
辛从筠的面色亦冷,“我只能说,你的未婚妻眼光很好,只是她要是知道您假借她的名义行勾搭之实,恐怕您所期待的婚礼不会如约而至……如果您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
没待他有所反映,她已经牵着熊熊的手,面色冷然得拦下了辆计程车,很快上了车。
计程车驶出了一段距离后,她紧绷的身躯才有所放松,她忍不住回头望了眼,男人还孤身站在那儿,像棵孤傲的松,挺立在人海车流里。
车子渐行渐远,直到看不到人影了,她才转回头来,垂眸,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得攥成了拳。
终于要结婚了吗?
温韵韵大概很得意吧,她骗过了所有人,还骗过了他……
想到以后,慕清时就要抱着温韵韵叫老婆,辛从筠就心如刀割,有那么一瞬间她冲动得想将自己就是辛缘的事告之于慕清时,理智却告诉她还不到时候。
她还没有让温韵韵生不如死,还没有让帮凶郑高远受到惩罚,甚至,她还没到对他释怀的地步。
慕清时没有认出她来,这让她耿耿于怀,让她的心头堵着鼓气。
她钻牛角尖得想着,凭什么她在这儿伤心难过,而慕清时却要抱着那个冒牌货开心快乐?
凭什么?
熊熊摆弄着手里的蓝胖子,说话,“妈妈,你认识这个叔叔吧。”
小家伙不太懂,妈妈明明认识他,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呢?
辛从筠瞥了儿子一眼,语带愤懑,“我并不认识他!”
“撒谎。”熊熊嘟囔,“撒谎不是好孩子!”
辛从筠皱起了眉头,熊熊都能看出来了,难道自己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那慕清时该不会也有所察觉吧!
心神不宁间,又听熊熊道:“这个叔叔开的车跟前几天酒店的车一样车牌,你还抱着我一起躲……”
辛从筠闻言愣了下,没想到儿子的观察力这么好,她伸手捏了把小朋友的脸,微笑,“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熊熊叫着痛痛痛,辛从筠松开手后,他捂着脸不开心,哼,他一定要告妈妈家暴虐待儿童!
慕清时若有所思得回到车上,情绪很淡得跟坐在旁的乔乐茂要了根烟。
烟点燃,他抬眸看着飘起来的白雾,心事重重。
乔乐茂瘫在位置上,“我还以为就五年前的辛缘能让你情绪波动……这个,怎么样?”
车行半路突然停车,话都没说一句就跳下车了,吓了乔乐茂一跳,哪知道是泡妞去了,啧啧,想想他好像也就是五年前对辛缘才会有这样的举动吧,他还以为清时这人一旦动心就是真爱,哪成想也是一阵新鲜,订完婚了,就把生活过得跟死水似的……
现在又有个女人能引起他的兴趣,倒也是好事。
乔乐茂爱玩,三观颇为不正,并不觉得在外头养几个女人算得上是什么大事。
慕清时弹了下烟灰,声音低沉,“带刺的玫瑰。”
跟辛缘是完全两样的性格。
辛缘聪慧腼腆,真诚大方,从不会咄咄逼人。
而这个辛从筠却像是只刺猬,对人充满了戒心,话语间尖锐,如她外表,明艳嚣张。
慕清时不免想是不是自己的预断错误,她跟辛缘只不过是有对相似的涡梨罢了。
“带刺好啊,征服起来才有感觉!瞧不出来啊,你小子换口味了!”乔乐茂乐着,怂恿着他赶紧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