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大喜,诏卫瓘进京受赏,卫瓘已封无可封,于是武帝封他的长子为亭侯,又将繁昌公主下嫁给卫宣。
卫瓘双喜临门,大摆酒宴。
王浚带着卫绣进京赴宴,卫瓘把他带到书房单独议事。
“你对羊叔子上表攻吴的事有什么看法?”卫瓘随意翻着一本书,看似问得漫不经心
“羊叔子是治世能人,为人谦虚谨慎,攻吴这么大的事,他没有十足把握,必不会轻易上表。”
卫瓘是少数为王浚所敬仰的人物,在他面前,王浚诚惶诚恐。
卫瓘‘啪’的一声,把书扔在桌上,面色严厉。
“既然你也觉得他的建议没有问题,为何要贿赂段部,破坏他的请奏?”
王浚突的脸色一变,他这岳父真不愧为镇北大将军,北方的事没什么能逃过他耳目。
“小婿一时糊涂!”
“这里没有外人,你不用跟我打官腔。说吧,到底是什么原因?”
“我王家一脉单传,如今我也二十有五了,至今没能生下男丁。当时我三夫人恰巧临产,她是东吴人,小婿担心伤了胎儿。”
“人人皆知我卫家多男丁,既然华氏生不出儿子,为何不多陪陪绣儿?私通外寇,这可是不赦之罪。那个祸害惹出这种事端来,指不定将来在出幺蛾子,还是把她悄悄处理了吧?”
后宅之事,卫瓘本不屑理睬。卫绣左一封信,右一封信的往幽州寄来,卫老夫人怎会坐视唯一的爱女受屈?夜夜枕头风,吹得卫瓘无法入眠。
王浚一惊:“与她无关,是我想儿子想疯了,任谁为我诞下世子,我都把她宠上天。”
“绣儿身上的帐暖春香是怎么回事?”
王浚闻言眉头微挑,难道被发现了?
“小婿几年前曾从乌桓得过一盒,据说是西域皇室用品,绣儿很喜欢。”
“这可是至人不孕的香,她说她用过好几盒。”卫瓘征战四方,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这种小技量怎能逃过他的法眼。
“小婿只得了一盒,全给了绣儿。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得到?”
“是秦离告诉她乌桓有卖。秦离这狗东西,敢戕害主母,老子要把他大卸八块喂狗。”卫瓘花白的胡须倒竖,杀将震怒,雷霆为之失色。
王浚大惊跪地:“岳父大人,息怒!秦离打小跟着小婿一块长大,小婿敢担保:秦离绝不敢这么做。”
“不是秦离,难道又是那祸害?唯有后宅纷争,才想得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她是整件事中最得利之人。”
王浚冷汗直冒。
“如果真是她做的,小婿第一个不饶她。军规国法都讲究证据,处置下人也不能无凭无据。请容小婿一查,定还绣儿一个公道。”
卫瓘白了他一眼,男人什么德行他还能不知道,做为父亲,他也只能帮到这了。
王浚在岳丈面前对卫绣呵护备至,宴会结束,王浚带着卫绣拜别二老。
卫老夫人当着王浚的面斥责玺儿。刚查出香有问题,玺儿作为保管人,被杖责五十,还是卫绣求情才没把她打残。
“你个不长眼的死丫头,自家主子被人下药都不知道,要你有什么用?茅青,你跟着绣儿,务必让那些妖魔鬼怪近不得她的身。”
茅青替卫家打理十几处庄园,手段凌厉,卫府的丫头婆子见她都发怵。
玺儿摸着发疼的屁股,心里都是恨。
王浚带着一行人直赴代郡,新修南院给卫绣,二人如胶似膝。
晋阳,僩瑟轩
主仆三人在院子里悠闲的晒太阳,远处,一堆婆子丫环们带着三位小姐玩耍,春天的暖阳使得人昏昏欲睡。
“二房去了代郡,三房回了晋阳,风水流轮转啦?”文若绣着什件,一脸幸灾乐祸。
“三房是从索部过来的,未必知道代郡的事。”元若沉思,也不解其中奥妙
“卫大将军兵不血刃就瓦解了鲜卑联盟,皇上封了他的长子爵位,又把公主赐婚给卫六郎,卫氏一族眼下正得宠,夫君也不敢怠慢卫夫人。在看看我们太原王氏,除了二堂兄在京里耀武扬威炫富,也没其它值得人议论的事。”文世晖解答了元白疑惑,正舒服的假寐。她已经从失意中恢复,她不是个自怨自艾的人,眼下她只想顾好自己的地位。
“如果卫夫人诞下世子,那可不妙呀!”元白忧心
文世晖睁开了眼。
“无论是华夫人生下世子,还是卫夫人生下世子,只要争来抚养,谁生的又有什么不一样?”文若天真道
“卫夫人的孩子,你认为她会给我养吗?”文世晖白了一眼文若
文若被呛,埋着头做物件,不在多言。这两年来,主子对元白言听计从,对她已经不在像从前那样无话不谈。
“要不要提醒华夫人?”文世晖对元白道
“让她们斗,若是老天帮忙让她们两败俱伤,夫人您大可坐收渔翁之利。冒然插手,反易受池鱼之殃。”
“那若是卫氏坐大呢?”文世晖担忧
“眼下卫家我们也招惹不起,先让华夫人顶一阵在说。”
也只能这样,文世晖继续假寐。
华芳找到谢雨母亲,她没认出眼前这位瞎眼老太婆,正是她当年追捧的六英。
“秦姨,小雨嫁去了索部,眼下拓跋氏正服热孝,不能大操大办。小雨担心您无人照顾,让我们接您去代郡。”华芳道,与其告诉老人家独女去逝,还不如欺骗她远嫁,起码她不会伤心。
“那我们还回来吗?”秦氏虽有疑虑,小雨平时的来信对华芳总是赞不绝口。
“您若是在代郡住腻了,可以回来散散心。”
“好!”秦氏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