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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白日里争执了一番,为了避免安笑的一连串为什么,钟珩索性又回到了暗处。
两人就像吵了架的小两口,安笑在屋里喝着酒,钟珩在暗处守着她……安笑郁闷地想着,要不自爆这件事暂且搁置?谁料天刚黑,钟珩就不见了,那不近不远的气息突然消失,无论她如何呼唤,那道黑色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安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坐立难安,背在身后的拳头是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后狠狠地一跺脚,一阵风似的冲出了房间。
……
前厅没人,
卧室没人,
安笑将丞相府几乎转了一个遍,都没有那道熟悉的气息,朱世安也不见了……突然看向后院,难道那厮真的发现了什么?!
不容多想,安笑翻上围墙向西边儿疾驰,像一只敏捷的黑猫,
落在假山前,安笑仍旧有些心有余悸,定了定神,伸手朝凸起摸去,
“你在做什么?”
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安笑猛的转身背抵着假山,惊恐地看着近在眼前的黑眸……
她的直觉在朱世安这里从来都不管用。
“钟珩呢!”安笑伸手揪住朱世安的衣领,咬着牙,“他现在在哪?”
钟珩?今日黑翎军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燕王在南疆边境出现,消息来的突然,钟珩此刻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只是此刻的安笑,像极了一只炸毛的猫,朱世安半晌不言语,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安笑,突然嘴角微挑,似笑非笑,
“你说呢?”
慎刑司,三个大字在安笑的脑子里闪过……她看过了,钟珩的前胸后背密密麻麻全是发黑的鞭痕……在她红着眼逼问了半天,钟珩才告诉他,朱世安上次罚他去了慎刑司……
“你!混蛋!”安笑一把推开朱世安,转身抽出腰间的钩子,慎刑司在皇宫内……皇宫在京城东……
一路疾驰,安笑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着,那发黑的鞭痕在眼前晃着……钟珩……钟珩钟珩钟珩!
高耸入云的城墙,站在墙边的安笑就像一只蝼蚁……又转向城门,那里有重兵把守,仅凭她一人之力根本无法闯进去……
深深的无力,她果然,谁都保护不了……
沙沙的脚步声靠近……而仿佛丢了魂的安笑置若罔闻。
有人在她身后站定,龙涎香将她包围,转身揪住那高大的紫色身影,咬着牙,
“放了他!你要抓的人是我!”
朱世安的右臂已经好了,此刻正背着手低头看着安笑,脸上早已收起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双如深潭的黑眸在平静的脸上像是漩涡,一瞬不瞬地盯着安笑,
怪不得管家说钟珩这几日出入总是笑着,又怪不得……他总把他看做他……
安笑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已经被包围了,黑压压的军队将她和朱世安围了个水泄不通,来人个个身穿铠甲,手握冷剑,在夜色中闪着骇人的光……
不至于吧……
站在最前面的康樾面色复杂地看着安笑,
“钟珩呢?”
“回丞相,钟大人已经赶往南疆,此刻应该已出京城。”
……安笑踉跄着后退有些腿软,险些坐到地上,被朱世安提着腰带拽了过来,低头看着有些呆滞的安笑,声音幽幽,
“我找你找得好苦。”
……
安笑呈“大”字躺在床上,闻着淡淡的花香,双眼空洞地看着床顶粉色的围帐,心中又是一阵烦躁,伸手蹬腿在床上滚了几滚猛的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