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见溃兵被刘义之收服,危险已经解除,心里不禁松了口气。眼看着刘义之领着众人又要走,他忙大声道:“长史请留步!”
刘义之诧异地回头问道:“李参军有何指教?”
李恒陪笑道:“长史可否给某家留下两匹马拉车,也好省下了他们的人力?”
刘义之愕然地看着李恒,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能提出这样的要求。要不是李恒出言捣乱,刘家也不用掏出大批的粮食来换取寿春的荒地。给刘家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现在李恒居然想要让自己留给他马,还是两匹?
刘义之摇了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老子救了你,你连声谢谢都没有。你多大的脸面,张口就要我两匹马?”说着指着那四个浑身是血的汉子道:“要不是看在他们忠心护主的份上,你被人砍成肉泥我都懒得管!只会搬弄口舌的东西,还敢找你爷爷聒噪!”
李恒听了,只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刘义之大骂道:“你这混账东西,不过是个低贱的将种,竟敢如此对我!”
刘程等人听到李恒竟然敢出言侮辱,抽出刀来,围了上来。刘义之的亲卫则张开了骑弩,指着李恒等人。
刘义之眼中寒光一闪,他在军中有年,本就见惯了生死,这时候听李恒竟然敢出言侮辱,登时便起了杀心。
李恒见刘义之目露凶光,四周又有士卒围了上来,登时面如土色,浑身瑟瑟发抖,那里还敢说半句废话!
那四名汉子见了,知道若刘义之动手,自己几个人断无幸免之礼,为首的那个汉子惨然一笑,跪了下来,对刘义之磕头道:“将军饶命!我们家主只是言语上不饶人,并非恶人,还请将军大人大量,放过我们一马!”
刘义之看着这个浑身是血的汉子,心里赞赏,目光渐渐地柔和起来,大声赞道:“真忠义也!”说罢,下了马亲手扶起了他,笑道:“我敬你是条汉子,能够拼死护主。能够做到这一步的人委实不多。这样吧,只要你们四个跟了我,我便饶他一条狗命!”
那汉子一怔,正待出声拒绝,却听到李恒急声道:“你想要他们,送给你便是了,值得什么!”
那汉子双眼一闭,心中巨震,实在想不到自己四人为了李恒拼死拼活,他为了活命竟然弃他们如敝履。他强忍着心痛,向刘义之拜倒:“李渊拜见主公!”那三名汉子见了,忙也过来拜见。
刘义之亲手把他们一一扶起,大笑道:“好,好,好!”看着这四个人浑身是血,身体虚弱,转头吩咐刘程道:“匀两匹马出来,把这几位好汉送上车休息!”
刘程听了,忙让两名部下与人合乘一匹马,匀出了两匹马,又让人把李恒从车里拖了出来,把马架在辕上,这才请那几位伤兵上马车。李恒见了,心里不忿,又不敢说话,在那里哼哼唧唧的咒骂。
李渊看到李恒畏畏缩缩的样子,心里不忍,拱手对刘义之道:“主公,不管怎么说,李公总是我们的旧主,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再遇到溃兵必死无疑,可否……”
刘义之叹了口气:“就依你,让他跟在队伍后面吧!”
那溃兵首领见了,暗暗点头,他本来担心自己等人落在官军手中,最后怕是难逃一死,如今见刘义之如此厚待李渊等人,慢慢放下心来。他快步走上前来,对刘义之拱手道:“将军,适才打斗,我们也有一个兄弟受了重伤。本不该惊扰将军的,只是现在他身体虚弱,既然有了马车,可否也载他一程?”
刘义之看了看那名被人架着的士兵,满脸苍白,毫无血色,便点了点头,让人把他扶上了车。看那李恒还在探头探脑的,盯着那马车,刘义之轻哼了一声,吓得他赶紧往后面走去。
刘义之看着那名溃兵首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拱手道:“回将军,小的叫魏护!原是辅国将军王度麾下的兵。与将军走散了,聚了这些兄弟一起南下!”
刘义之知道他这话有些不尽不实,也不说破,只是问道:“你是什么户籍?”
魏护涩声道:“回将军的话,小的是士家。”
刘义之点了点头,有李恒在场,他有些话不好说,便拍了拍魏护的肩膀:“从今以后,好好跟着我干,不会亏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