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朝冷笑一声,连声音都带上了冷意。
他不客气地说道:“我还道是什么大义,原来是为了自己。十年前的旧案,还是和西蜀有关,你不知道我朝近来和那个边域小国不对付吗?”
想了想,他又说道:“你说为了你的父母同胞?你是哪里人……什么身份?”
孙渐清道:“张大人,家父来自西蜀,家母为东嘉人。”
张三朝问道:“你父母双亡说的就是这个?”
孙渐清认真道:“下官自始自终都清楚,大理寺不受刑案,那远郊案会由衙门受理,直到事件慢慢有了头路,会将这两件事结合。最终,只求张大人帮忙,上书奏折,启于圣听。”
孙渐清作为六品的小官,是不得进殿的上奏的,早朝时站得远,除了那时殿试见过皇帝,便再无机会露脸。不然,以孙渐清的性格,虽然做的不完美,破绽百出,但也会拼尽全力去做。
双方皆是沉默,张三朝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不过是说句再想想,也没指望能真的信他的话。
孙渐清反倒没那么着急了,在来时他就就跟林附商量好了,他去大理寺,吴二半去投案,而林附……他说自有后招。
林附虽没说清楚,但行为举止却意外的让人信服。
孙渐清瞧这张三朝的表情不大对,似乎是憋着一股怒气不知道放还是不放,可能是怕骂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只是瞪着他,大半天没见他嚷出一句。
孙渐清趁热打铁:“那店小二此时怕是已经去报官了,等衙门的人再查查,就会查到些什么,再然后……大人,大人?”
孙渐清故意顿住,喊了两声装聋作哑的大理寺卿,笑道:“那下官……先告辞了……”
张三朝面部抽搐了一下,很是不忿。
孙渐清从小房间里退出来,往外走了几米,最后一步还没落脚就听见张三朝在里面咆哮。
“查查查……查你娘的查,给老子滚蛋!”
几个同僚听了心惊胆战,这位大理寺卿怎么一上任就脾气这么暴躁,看起来就不好惹,有个缩着脖子问孙渐清:“孙大人,张大人这是怎么了?”
孙渐清面露难色,欲言又止,支支吾吾不肯开口。把那位同僚看的挠心抓肺,好生着急,心中不住的想:
这不是吊人胃口嘛,难不成张大人真是人前菩萨背里阎王,想来个新官上任三把火,嫌我们人员太散漫了要整顿整顿?
孙渐清吊了人半天,终于慢悠悠的开口,作伤心状,垂头丧气一股颓然之意。
“都是下官的错,张大人气在心头,斥尔等散漫不规整,在他第一天上任就如此撒野,定是案子少了的缘故,过两日进了新案子,一定要让我们日夜查探!”
同僚惊讶,忍不住问道:“孙大人……你看看这……张大人有没有说是什么案子啊?”
孙渐清表情愈加无力,叹息道:“是一摊子陈年旧案,说是商队死了几十个人,如今凶手又再次作案,当真是棘手的很呢!”
同僚一脸完了完了,同周围一堆一起聚着商量,个个努力振作给自己打气加油。
“加油,这可是许久没出的大案子,兄弟们可加把劲啊!”
孙渐清笑了笑,同他们打了个招呼,说去再仔细整理一番,便出了寺门,往家去了。
先前那位,租了他房子,结果运道不顺,被逼着辞了官,虽然年岁已大,但也确实是不是什么体面的事儿,还没来得及细谈,撇下房子灰溜溜的回乡去了。
孙渐清当初租的时候,为了不让别人影响他,租的是整套,清清静静的代价就是把钱也花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