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差点没给气笑,啧了一声,“我还真没想到,你庄穆玄有朝一日也能化身情圣。这话说的,我是不是还该给你表演一个感动落泪?”
程昱少有这种挖苦人的时候,庄穆玄没反驳,片刻后平静地与他说了黎勋的事。
末了,缓缓补充道:“她值得更好的人,既然这个人已经出现了,我就不该再这么自私下去了。”
听完这些,程昱剩下的半句挖苦再说不出口,“你这又是何必?你明知道凌华清有多喜欢你,你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没道理这次过不去。”
他看着两人艰难走到如今,怎么也不希望他们就这么散了。
庄穆玄何尝不知道?
只是他没办法,没办法再自欺欺人,骗自己在事故之后他和凌华清的生活还能回到当初那样。
他甚至生出奇怪的错觉,仿佛事故前后的自己被分裂成了两个不同的人。一个自信、聪明、运筹帷幄;一个懦弱、胆小、畏首畏尾。
这样的庄穆玄,又怎么能够像当初承诺的那样给凌华清幸福呢?
……
陈思思赶到时地上便倒了不少酒瓶了,包厢里只有凌华清一人,音乐声却震耳欲聋,敲击地人骨膜生疼,连太阳穴都突突直跳。
她顾不得这些,赶忙上前去几乎仰躺在地上的人扶上了沙发,“天呐,我也就晚来了半小时,你怎么就就把自己喝成这样了?”
认出了来人,凌华清被酒精熏红的脸终于浮上一丝清明。
随手丢开了酒瓶,她哇的一声抱住了陈思思,不由分说地哭诉起来,“思思,庄穆玄那个混蛋!那个混蛋……居然要赶我走……”
陈思思一听就怒了,“什么?!庄穆玄疯了吗?”
她气得立刻就要去了解情况,一起身却又被凌华清拽住,紧接着死死抱住,“我不走,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想陪着你……”
凌华清这时候大概是醉意上头,压根分不清楚来人是谁,把陈思思当成了庄穆玄。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坚持把话给说完,“穆玄,我、我知道你一直介意你的腿伤,可现在它都好了,它都好了……你、你为什么还要赶我走?”
连日以来积攒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凌华清断断续续地抽噎着,“我知道你自尊心强,接受不了脸上那道疤,可我不在乎……只要是你,不管什么样子我都愿意接受。”
陈思思听得眼眶一热,伸手把人抱紧几分,“你这个傻子,能不能有点出息了?为了个男人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凌华清压根听不进去,只自顾自地说这话,“你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赶我走?”
到最后,她几乎是哭到脱力睡过去的,即使在睡梦中都还无意识地念着庄穆玄的名字。
陈思思心疼得不行,好几次把想冲去医院将庄穆玄揍一顿的想法给压了下去,到底还是什么都没做,而是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凌华清给送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