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哭,现在知道哭了,早的时候干嘛去了,都给我出去。”堂上坐着的男人单手扶额,紧蹙的眉头几乎汇成了一条条无法抚平的鸿沟。看着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婢女,更是一个头两个大,怎是一个心乱如麻可以平复的。
“宫主,不是我说你,就是你平日太宠着表小姐,才让她如此任性,你瞧瞧其他族中的大家闺秀,谁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习自家本事……你怪玉儿看管不力,我看最大的责任应该在你……”站在男人身边看上去挺成熟的一个男子说着与他长相很不相符的话,有着以下犯上意思的他,略微动着身子,看来他对被责罚跪在地上的女子打抱不平。
男人将头离开撑着的手掌,以习以为常之中对他很是不满的眼神紧紧的盯着他,这一盯只叫人毛骨悚然。
“我错了,我错了,宫主我带着她们立刻马上出去,不打扰您呢。放心,我还会另外加派人手扩大寻找范围,绝对在南宫家主跟家主夫人来之前,找到表小姐。”
“已经五天了,再给你三天时间,如果找不到她,就等着我叫人卷好你的铺盖滚出药庄。”肃沉的脸色,脚上用力把他往外一蹬,偌大的房间一瞬安静了下来,空荡的环境终于可以叫他好好撸一撸头绪。这刚有了扯头的眉目,又被匆匆的脚步,和一点也不从容的焦灼打断。“宫主,不好了宫主……”
“又有什么事啊。”心里和嘴上全是对不好了三个字的极大反斥,也就呈现出了极大的不耐烦。
“他……他们到了。”报信的弟子因为跑的急,大口喘气的同时一连吞了好几次口水,才说出了下半句话。“南宫家主跟家主夫人已经到门口了。”
“什么?”男人几乎是从凳子上跳起来的,这……怎么这么快,信上说不是还有个十天半个月么。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大家伙可都是三缄其口,没有走漏一点风声。”看来这弟子与他同流合污的时岁不在少数。
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如此反复了四五次,看样子还是没有拿定主意。最后咬咬牙,像是对弟子说更多的像是自我打气。“祝我好运吧。”如同万般无赖的奔赴刑场。刚出去不远,就看到那一对相宜的璧影。愁眉不展的脸立刻转成笑容尽绽。
“不是说让小家伙在我这儿多玩些时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接她了,看来阿姐也是关心我的,怕那小妮子将药庄给拆了。”笑盈盈的迎上这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在心里多少对面前这个淡然如风的男人有些埋怨。
“我跟上祈去了趟京都,回来刚好路过苏州,想着你们俩一个比一个性子野,还是早些把那丫头接回去,否则以后真该管教不住了。”绝美的容颜下依旧有一丝不着痕迹的愁容,她掩藏得很好,外人丝毫端详不出一点异样。“再来呢,还是打算谈论谈论你的婚事,你看看你,都老大不小了,西钥以后可是要靠你支撑的。”
“姐夫,你看看你妻子,怎么什么话都可以落我的头上。”
“言桑说的没错,百年之后的药庄总该有个继承人的。”不温不火,不紧不慢,依旧是他一贯的作风。“小心。”
心里埋着心思,耳边又有着碎碎念让整颗心都没有办法安宁下来,若不是那声小心的同时,一只手拉开他,或许夹在修长手指之间的木枝已经插入了他的心脏。木枝的另一段挂着一张纸条,刻意掩去的气息,已经出卖了对方的身份。
“你最近可是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将指尖的木枝递到还在惊慌之外的他的面前,听是不干净却见他立马晦气的摆着手。“还是你帮我看吧。”接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要不还是我自己……”话没说完,修长的手指已经将整张字条摊开,上面不多的几个字全部清晰的印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