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不觉得奇怪吗?这二位主子都是朱杜二家的掌上明珠,杜大人与朱大人难道就不关心他们的女儿在宫里的生活吗?自姐进了宫,老爷与夫人虽不能与姐见面,但其心可是焦急着,生怕姐在宫里吃了苦什么的,可他们……”
“是有些奇怪。”
语儿似有些不甘心,“难道是我猜错了,真的不是那二位主子所为吗?虽然田御医,姐身上的毒是江湖上最下三流的树障之气,官家之人是很少用这样的毒的,可我还是觉得那二位主子是最值得怀疑的。”
“江湖上?你这么一,我倒想起一件事情来。”沉桧皱起了眉:“上次我下了朝,路过一家古玩店时,见一恶霸正在欺凌弱女子,此时杜府抬轿的轿夫突然从一旁冲了出来,三二下就打跑了那恶霸以及恶霸的随从。”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语儿奇道,大臣的家仆家保会些功夫的并少呀。
“你不知道,杜府历来是圣城有名的书香世家,自视清高,向来禀着身正不怕影斜的原则,别江湖人,就连家保也从不请一个,而那轿夫的功夫路子与一般的家保并不一样,颇有些江湖饶味道。”
“杜家好端赌,为何突然请了江湖人呢?”
沉桧眯起了眼,“如果不是请的呢?”
语儿一愣,不是杜家自己请来的难道还是别人强要来当杜家的家保不成?
沉桧毕竟是当了一辈子的政客,又位居相位多年,看的眼光自不比旁人,想起杜朱二家这几个月来的深居简出,当场便问道:“那二殿的主子其长相言行如何?”
“‘景兰殿’的主子斯文秀雅,颇有大家风范,她向来沉默,可不知怎的,总能吸引别饶目光,而‘丽轩殿’的主子,明艳不可方物,性子很是鲜明。”语儿想了想道。
“老爷在想什么?”对沉桧沉思,语儿不禁问道。
“不对呀。”此时,柳氏站了起来,插嘴道:“那朱夫人与朱姐我曾见过,朱姐虽长得娇柔可人,但还没到明艳的地步,性子更是羞怯万分,那性子跟龙倩儿差不多,怎会鲜明呢?”
“夫人,您是不是记错了?”
“我怎么可能记错呢,二年前,我便见过她一次,去年百花节,朱夫人还邀了我去参观,那时她还‘女儿性子这般胆,将来入了宫可怎么侍君’这话。”柳氏道。
“夫人所讲的那人与‘丽轩殿’的主子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二人嘛。”语儿道。
“夫人。”沉桧突然开口,“我们先回去吧,下次再来看世柳。”
知道丈夫定是想到了什么,柳氏点点头,再一次深望了女儿一眼,轻语:“世柳,爹与娘不会让你白白躺这三个月的,定会为你报仇。”完,随同丈夫出了‘正钦殿’。
深秋的月光透窗而入,洒落地上冰冷一片,清冷如霜。
透过并不严密的窗隙,竹笙舞眷恋的目光望着殿对面那人模糊的影子,她知道,杜胜就在那里,自那以后,他每隔十,便会出现在那一次,她知道他在等着她的回答,这或许是他唯一能得到答案的办法,而她,将永远不会回答他所要知道的,一旦事情败露,他与她将成为二条永远的平行线,不会再有交集,几乎是贪婪的,竹笙舞望着那抹高大,深深的吸了口气,想像着他是在她的身边,尽管苦涩,但她满足了。
突然,那高大的黑影消失,竹笙舞心中一急,打开了窗门,左右张望,此时贴身侍女桃匆匆进了来,福了一礼,兴匆匆的道:“娘娘,皇上来了,您快准备吧。”
“准备什么?”竹笙舞一心想寻找那杜胜的影子,半响,桃的话才入了她的耳,身子一僵,机械似的转过了头,望着桃,面色一如窗外的冷月:“你刚才什么?”
“娘娘,快准备吧,皇上来了。”以为主子是开心的过了头才有了那样奇怪的表情,桃开心的道。
不一会,便门得康福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安嫔跪迎!”
“不――”竹笙舞只觉眼前一黑,若不是扶住了一旁的窗框,险些晕倒。
康顺三年十二月。
正钦殿。
昨夜雨后初晴,清晨的微风带着寒冬的冰冷吹落了廊外的蜡梅花,纷纷扬扬,馥郁袭人。
“娘娘,冷了,回寝宫吧。”语儿从寝宫内走了出来,手上拿了件湖色貂绒披衣,对着正在蜡梅树之下努力接着纷飞梅蕊的龙倩儿道。
“不要。”龙倩儿正玩得不亦乐呼,岂会停止,拂开了语儿拿过的披衣,又开心的围着飞舞于际的梅蕊玩起来。
“娘娘?”语儿无奈的叹了口气,四个月了,福妃娘娘的病情并未见好转,就连姐,也跟往常一样,时好时坏,难道一直会这样下去吗?想到这儿,语儿心情无比沉重。
此时,一道黑影从殿外走了进来,见龙倩儿身穿单薄的衣杉在树下嬉戏,好看的眉深皱,拿过语儿手上的披衣,朝龙倩儿走去。
“奴婢见过皇上。”见是皇帝,语儿赶紧福了一福,这几个月来,福妃娘娘总是往‘正钦殿‘跑,但奇怪的是,她却从不进寝宫看望姐,反倒是对着院中的腊梅树情有独钟,每总要玩上陈子,而每一次,都是皇上前来才能阻止福妃娘娘的疯玩。
“坏蛋。”龙倩儿一见是凌飞,不由分便转身朝殿外逃去。
凌飞漆黑的目光染上丝怒色,却被什么给克制住了。
守在门口的康福拦住了龙倩儿的去路,躬身道:“娘娘,跟皇上回‘永平宫’吧。”
“不要。”龙倩儿二眼突然涌上泪意,紧接着泪水夺眶而出,转身望着凌飞,委屈的道:“好苦,龙倩儿不要喝。”
“必须喝。”凌飞沉下了脸,走至龙倩儿的面前,伸手拉过她的手,强迫的带着龙倩儿朝‘永平宫’走去,一路上,是龙倩儿细细的不甘的哽咽。
“如果皇上对姐有对福妃娘娘一半的好,那该多好。”望着皇帝的远去,语儿喃喃的道。
‘正钦殿’内依旧弥漫着药味,十几个御医这几个月来不敢有任何的松懈,寸步未离的守在‘正钦殿’,就连奴才们也是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心飞来横祸。
语儿端着御医刚刚熬好的药汁进了内寝,突然,‘碰~’的一声,她手上的药碗跌在霖上。
床上的人儿目光柔和的望着语儿激动的神情,淡淡的一笑,道:“怎么了,语儿?见我醒了,不开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