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刻意而为之?他嘴角冷扯,“沉鱼,你比我想象得要聪明。”
“奴婢多谢王爷。”
“哼。”头上传来一道冷哼。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她不明他在想什么,只得跪在地上,将身子贴得更低。
倘久,他才从座位上站起身,声音却是听不出表情,“以后,你就是碧落轩的奴婢了。”
碧落轩!
这个名字在她的心头一过,也让她的身子在瞬间一震。
“奴婢,不愿去碧落轩。”她跪直了身子,“奴婢愿在后院做一名最低级的下人,劈柴挑水洗衣打扫。”
“容不得你来选择。”那道身影在书房门前站住,负手而立,“沉鱼,你要机会,本王给你了。但你究竟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则看你要还是不要。”
她跪在地上,凝视着他的身影,紧咬的唇沉默了片刻,随即答道,“奴婢――多谢王爷成全。”
那道站立的身子一凛,未再言语,径自出了书房。
从地上站起来,只觉膝盖跪得发痛发麻,只是,让她更为纠结的,却是那个她不愿踏入的地方。碧落轩,他非要将她安排在那里不可吗?
步入碧落轩内,一切的摆设熟悉如昨。
蝶舞屏障,雕花木窗,流苏纱帘,铜炉沉香。
中央的床榻上,依旧是一床大红色的刺绣褥子,只不过现在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手指拂过,留下一指肚的黑。
她在时,隔三差五,这张床上便会滚上各种各样的女人,甚至是她自己,这屋中也时时有她打扫着,再不济,也不至于落满灰尘。
自她走后,他竟再也没有来过么?
“沉,沉鱼,你的晚饭!”门外传来一道结结巴巴的声音。
来到门外,竟是之前那个叫做小桃的丫头,手里拎着一只饭桶,看到她出现在门口,立刻将饭桶塞进了她的手中,如躲瘟疫,“王,王爷说了,以后你的饭,就由我来送!”
本打算收拾停顿了便去后院吃饭,那里有个专门为下人们吃饭设的屋子,夜铭熙竟专门找了人为她送饭?
她狐疑地盯着手中的饭桶,想问个清夜,却无奈小桃已经一溜烟儿地消失了。
看来,她是已经将自己看做瘟神了吧?
她没有时间去想瘟神方面的事,放下饭桶便开始了打扫。
既是将她安排在这里,她便先安心做好这里的事,反正碧落轩是这夜王府里的禁地,除了夜铭熙,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人前来打扰,倒也乐得清静。
擦洗到那把梨花木椅时,惊讶的是上面竟然没有一丝灰尘,稍稍愣了一下,随即继续忙碌起来。
直到夜幕降临,她才结束了忙碌。小桃送来的饭已经放凉,正好累了半天,腰酸背痛得也不想再吃,索性直接进了被窝。
躺在床榻上,伸展开发酸的四肢,很困,大脑却开始了飞速地运转,虽然累了些,可是相比于之前在夜王府受的罪,这些已经不算什么。想着小黎的药钱有了着落,心中憋着的一口气才长抒了出来。
小黎他现在怎么样了呢?小黎,等你好了,姐姐一定带你去西疆。
关于小黎的事情一直在脑中反反复复地想着,不知过了多久才睡着。
迷迷糊糊中,远处似乎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随后,随着一阵由远及近,脚步声忽然在门前停了下来。
那串熟悉的脚步声,让她从梦中倏然惊醒。
她静静地躺在黑暗中,听着那串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门前,只觉心开始猛地缩紧。
那种带着沉重的脚步声,她已听了整整七年,她很清夜那种脚步声背后意味着什么,折磨,暴戾,无尽地索取。
他站在碧落轩门前,微微愣着。
该死的,不是已经决定再也不踏入这里一步了吗,可是为什么不知不觉还是回到了这里?
夜铭熙,这个变得只知贪慕虚荣的女人已经再也不是七年前的那个她了,而你,也不再是七年前的那个夜铭熙。
本欲转身离开,手却还是情不自禁地放在了门上,片刻之后,吱呀一声,门已被轻轻推开。
黑暗中,他目光如炬地盯着床榻上那道身影,入夜了,她已睡了,此刻恬静地躺在榻上,模样与七年前一模一样,仿佛时光虽流逝着,她却一点都没有变。
可是,终究一切都变了……
手情不自禁向着她的脸庞伸去。
黑暗中一道黑影向脸上袭来,她本能地激灵了一下,迅速从榻上坐起来,睁大了眼睛望着他。
她的动作将他吓了一跳,伸出的手在空中僵了片刻,才放了下来,“你一直都醒着?”
她防御般向榻后缩了几步,极力想要撇清她与他的关系,“这里是奴婢呆着的地方,王爷走错房间了。”
“走错了?”他狐疑一下,随即盯着她的眼神更加肆无忌惮,“这整个夜王府都是本王的地方,你说本王走错了房间?”
她急促地呼吸着,他的目光让她从心底升起一丝恐惧,“奴婢只是说,碧落轩是奴婢晚上歇息的地方,王爷歇息的地方应该是衾香阁。”
衾香阁,他与沉怡柳成亲的地方?她就那么想要他回到沉怡柳那里?
“你倒是很大方,”他呛着酒气,对着她伸出手,命令道,“过来。”
她将身子蜷缩在床榻的最里侧,身子禁不住惧怕瑟瑟地发着抖。这个手势,她已经见过太多次,也领悟过太多次,这是每次他*前的信号,她很清夜倘若不服从会招致来的后果。
可是她现在已经不再是他的弃王妃了,她现在只是夜王府的一名普通的婢女,只想老老实实地拿到属于她的那份月钱,换取小黎治疗的药物,她不想再跟他有丝毫的瓜葛。
“这么快就不听话了?”他见她不动,脸上现出一丝不满,“不要再让本王重复第二遍,过来。”
“王爷还请自重,奴婢现在只是夜王府的一名下人,不是王爷的女人,王爷想要找女人,还请去找太子妃。”她不过去,将裹着身子的被褥抓的更紧。
“沉鱼!”一只大手扯上她的手腕,她只觉出一丝疼痛,整个身子已被拉到了床榻的中间,他恨恨地瞪着她,“只要呆在这夜王府中的女人,就全都是本王的女人,你也不例外!”
“我不是!”她咬着唇,羞赧地将脸别过去,因为刚才的撕扯,身上的睡衣已经被扯开,露出了大半个肩膀,“就算王爷不自重,还请尊重奴婢,不要污了奴婢的清白。”
她忍受不了他目光里的炽烈,声音微微发颤,“求你,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