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元月宫,沉鱼默默地用晚膳。朱玄基开口说:“沉鱼,你要是觉得寂寞,明日我要你母亲进宫陪你可好?”
沉鱼点点头又轻声地哀求:“玄基,妹妹看着好可怜,你帮帮她好不好?”
“怎么帮?把她帮到朕的龙床上来是不是?”朱玄基愤愤地说。
沉鱼吓得不敢再说话,这男人还真是冷血动物。毕竟他和葭昕也是夫妻,一日夫妻还百日恩,何况他们岂止做了一日夫妻。
见沉鱼不说话,朱玄基缓缓声音又说:“沉鱼,葭昕品行不端正,若非如此,我怎会只封她为六品的宝林。”
“皇上,妹妹还小,有些事情她还不懂。倘若她有些事做的不对,皇上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毕竟她还是您原来的太子侧妃。”
朱玄基把碗重重地一撂说:“沉鱼,你这个傻女人,要不是我护着你,你就算死了,也不知是怎么死的。”
这话让沉鱼感到可笑之极!若非朱玄基她会进宫?她不进宫,又怎会被关在金丝笼里?她本和载醇在桃花谷无忧无虑的生活,又何劳朱玄基来护她?朱玄基棒打鸳鸯强迫她入了宫,如今还振振有辞地指责他,难道这就是君王的霸道?难道这就是夫君的强势?
朱玄基见沉鱼气呼呼的,本还想再对沉鱼讲讲世事的险恶。后来他想着给沉鱼讲,沉鱼也不会明白。再说了她病也没好清楚,也就罢了。反正有他在,他会小心保护沉鱼,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沉鱼的。
朱玄基放低了声音说:“好好,就依你,我明日就晋封柳葭昕为四品的美人,再多派两个宫人侍候她,好不好?”
沉鱼想着朱玄基也是个强势的男人,能低声说好话也属不易,事情要慢慢来才好,于是她点点头。
朱玄基坏坏地笑道:“沉鱼,你怎么报答我了?”
沉鱼马上脸红起来,朱玄基起身把她往浴室抱,沉鱼羞涩地说:“皇上,你还是到乾清宫沐浴后再过来吧。”
虽说她和朱玄基有床第之欢,但要她和朱玄基同时沐浴,她还是不适应的。
朱玄基哑着嗓子在她耳边说:“宝贝,这里没有皇上和妃子,这里只有夫和妻。”
沉鱼怔住了,皇后说这话,她还当皇后是宽慰她,现在朱玄基也这么说,还真让她愣住了。
进了浴室沉鱼脸更红了,八个宫人已候在那里。她一向随意自在惯了,秀云嬷嬷也随她的性,日常她也只要了婉儿和苏医女侍候沐浴,如今这么多宫人在这浴室,她又如何能自在?她抓紧朱玄基的衣服,把脸埋在他胸前。
朱玄基看了看沉鱼,吩咐宫人:“你们下去吧。”
沉鱼嘤嘤地说:“玄基,我不会侍候,还是留二个吧,要不把碧痕碧茵她们唤来。”
虽说她在娘家柳府,没有这般奴仆成群,但也是爹娘的娇娇宝贝,也是被人侍候惯了的,她又如何会侍候人。
“你不会侍候,那我来侍候你如何?”
朱玄基这话说完,满屋的宫人都吓了一跳。皇上的尊贵之身怎可如此行事,虽说不讲君臣之礼,但上下尊卑还是要分的。
“皇上,这有违祖宗的规矩。”桂兰轻轻地劝。
“在这元月宫就不要讲什么祖宗的规矩了,你们下去吧。”
宫人听着皇上不容置疑的口气,也就没说什么退了下去。反正皇上在贞妃娘娘这里,也不是一日二日地坏规矩了。
朱玄基温柔地替沉鱼宽了衣,自己也去了衣。沉鱼害羞地把手抱在胸前,他笑笑,把沉鱼放到水里轻轻替她沐浴。沉鱼羞涩得把身子埋在水中,他在沉鱼耳边呢喃:“宝贝,我比婉儿侍候得如何?”
沉鱼的脸红得快成了大虾米,只是低着头往他怀里钻。他轻轻抬起沉鱼的头吻她,在池子里要了她。
元月宫浴池里的物品应有尽有,沉鱼初到元月宫那会儿就叹为观止。秀云嬷嬷说这边浴室的物品和乾清宫浴室的物品是一模一样的,而且这边浴室里的珍奇宝贝,比乾清宫里还多的多。
沉鱼躺在池子里的玉床上挪动着身子,许是她病了许久,许是她泡了半天澡,消耗了很多体力,她好累。朱玄基看沉鱼皱着眉,忙问她怎么啦?
沉鱼小声说:“玄基,我累,我好累。”
朱玄基立刻把沉鱼抱在他上面,说:“宝贝,这世上除了你,谁还敢压着我。”
沉鱼听了慌忙要下来,这可是天大的大不敬,这可是要诛九族的罪过!
朱玄基抱着沉鱼的背不让她下来,他叹着气说:“宝贝,你这身子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这般弱?这么弱的身子怎能生养皇子了?”
这夜朱玄基也没多要,他抱着沉鱼说:“宝贝,我怎么也爱不够你,只是你身子骨还没大好,等你好了再加倍补偿我。”
这夜朱玄基睡得极快,他摸着摸着沉鱼的头就睡着了。往常他是不停地抚摩沉鱼,等沉鱼有了睡意他才睡,想是他这段时间没睡好。
沉鱼躺在床上想着葭昕,虽说以葭昕前伤害过她,但毕竟过去了。再说了,如今葭昕这般失意,她瞧着心里也不好受,这女人不入宫,尚不知做女人的苦,入了宫才深刻地体会做妃嫔的苦啊!
妃嫔倘若在花容月貌的年纪,不能讨皇上的欢心,留下一男半女,老了只有到寿康宫孤独等死的份。葭昕品级又不高,怕是势利的宫人更不会上心服侍,到时怕是一碗热饭也到不了口,沉鱼左思右想着要寅时了才睡着。
等沉鱼醒来,朱玄基早已不在身边。她掀开帐子看窗户透过的阳光,问秀云嬷嬷什么时辰了?
秀云嬷嬷笑着答,要午时了。
沉鱼心里一惊,怎么睡到这般时辰?她对婉儿说:“婉儿,你怎么不早点叫我起床?”
婉儿坏笑着答:“娘娘,皇上都怕惊醒您,赤着脚在外殿穿的龙袍,奴婢又怎敢惊娘娘的驾?”
见婉儿取笑,沉鱼拿起一个鸳鸯枕朝她扔过去。
婉儿笑着拣起枕头说:“娘娘,您生奴婢的气,扔什么不好,把这扔了,等会皇上回宫不见了鸳鸯枕,还不要了奴婢的命。”
见婉儿如此上没下,连她的玩笑也敢开,沉鱼立刻笑骂道:“婉儿,你这般伶牙俐齿,到时给你找个厉害的夫君管着你才好。”
婉儿愣了一愣,幽幽地说:“奴婢不嫁人,奴婢这一生都要服侍娘娘。”
沉鱼心里一紧,婉儿还在为以前的背叛内疚,她断不能让婉儿一辈子都背负这个包袱。今年还在她身边放一年,慢慢留心合适的人,明年说什么也要把婉儿嫁出宫去,她不能要婉儿陪她老死在这宫里。
想着想着,她突然想到皇上恩准母亲进宫的,倘若母亲入宫,看见这般光景她还赖在床上,怕是又要说教她了。
沉鱼忙掀开被子起来。秀云嬷嬷和婉儿看沉鱼慌忙起床,紧张地问什么事?
沉鱼急忙说:“快快,你们赶紧帮我收拾,我娘要来了。”
秀云嬷嬷马上安慰沉鱼:“娘娘不要急,皇上怕您睡晚了,特地吩咐福喜,要他晚些动身去接华容夫人,午膳时分到就行。”
沉鱼心里一动,看来朱玄基想得还真周到。
午膳时间,柳夫人到了元月宫,陪沉鱼用午膳。她看着两桌子三四十的菜式,婉转地规劝女儿:“沉鱼,皇家虽是富有,你还是不要太奢华才好。”
沉鱼连忙解释:“娘,不是我要这般浪费,我也跟朱玄基这么说,六七个菜就好,可朱玄基说我胃口小又挑食,多做些个菜,总有一两个我喜欢的。”
柳夫人见女儿对皇上直呼其名,心下骇然!她担心地说:“沉鱼,皇上对你可真是百般的好,这世上都少有,别说是在皇家,就是普通人家都是不多的。你看稍有头脸的人家,哪一家不是三妻四妾,你娘从知事起,就没见过如此情深意重的人,你可千万要好好侍候皇上,不要太由着自己的性子。”
这世上少有?不是还有子俊哥和载醇么?朱玄基对她好,那是母亲只看到面上的,可不知朱玄基打她、骂她、折磨她……她刚准备反驳,看见母亲担心的神色,忙把话吞了下去。
膳后,沉鱼和母亲说着皇上万寿节的事。她商量着跟母亲说,要母亲下次进宫,把家里祖传的玉如意带来。元月宫虽然奇珍异宝多,但都是皇上赏赐的,总不能又拿来送给他吧!
柳夫人忙不叠地答应,问她还要不要些别的什么东西?
沉鱼说不用了,皇上富足天下什么没有,有这心意就够了。
沉鱼又和母亲聊起了葭昕,柳夫人听后感慨不已。要她日后多照顾照顾葭昕,说葭昕毕竟比她小,她这做姐姐的要多担代些,沉鱼应承了。
柳夫人又给沉鱼讲,她大哥三月十二迎取嫂嫂的事。
沉鱼这才想起这件事。在这宫里竟让她未老先衰,这么重要的事,她竟忘记得一干二净。
她大哥和她嫂嫂在五年前就定好了亲事,她嫂嫂出自书香门第,性情极是温柔贤淑。
沉鱼考虑一会,对母亲说:“娘,我在这宫里,哥哥成亲是回不去了,我挑些首饰送给嫂嫂吧。”
沉鱼吩咐着婉儿打开那些个匣子,匣子里的宝贝还真希罕,看得她眼花缭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