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的北市,那是最美最美的时候,一早上的天空,蓝得那样的舒服,透入心坎里的那种净。
秋的早上,风又是那样的好,仿若想吹散晚上种种的伤愁一般。
她就坐在行李箱上,静静地看着阳光,一点点地往上拉升着。
宽大的广场上,人来人往着,这是伟大的国都,如果不是在这个开放的时代,她怎么可能到这里来观瞻着。
行人的表情,是轻松的,也是骄傲的,生活在这个时代,的确是很自在,很开心。
女人不用束缚在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用和很多的人侍候一个男人,只等着他们的到来,靠着他们吃饭。
当阳光升起的时候,庄严肃穆的一刻便开始,如电视里所放的一样,奏起了国歌,由威武的卫兵和旗手进行着升旗仪式,所有人看着那红旗飘上上空,脸上都写着一种敬仰。
看完了,用力地笑着。
没什么大不了的,身体健康着,然后,她还是健全的,她还是年轻的,她就应该要很知足了。
在夜市里,那些撕心裂肺唱着歌的沧桑残疾人,也是在这个世上努力地生活着。她,其实是很幸运的了,要对自已多笑一笑,多笑一笑就少一点点的烦恼。
拉着箱子又到了地下铁,往另一个方向,那是国家大剧院,地铁上挂着的宣传单上有着熟悉的衣服和场景,那是属于她那个时代的,可是字,她认识得还是太少,不太清楚写着什么。
她要去的地方,她不知道,坐上了地铁,仍还记得敬晓轻声细语地交待过她,要她记住几站回家的路。
可是,她坐了三站,三站之后,仍然不是回家的路啊。
再下去乘地铁,在众多的站里,她对一个站有点熟悉一样,选了一个,然后坐上去就看着那个地方,一亮绿灯出来。不管别人从什么出口出去,她就很坚定地走一个。
上了地面,车变得少了,阳光晒得懒懒的,叶子在逐着秋风,那些别墅在安静地晒着太阳,对这里的一切,好像有点眼熟。
她是不是曾经来过这里,为什么闭着眼睛,也知道从哪里进去,还知道哪里有警卫和栅栏呢。
头,忽尔的有点痛了,她一手捂着脑袋,怎么就到这里来了。
白色的跑车过去了,然后又原地转个弯,逆行地倒了回来就停在她的前面。
隔着车窗,周韵看着她,还嫌看得不够清楚,索性落了下来,彼此两两相望着。
她的眼神,像是不认识她了。
“有事吗?”天爱轻声地问。
周韵心思飞快地转着:“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我,我没有什么事。”
“你认识我吗?”
天爱摇头:“不认识,那你,你认识我吗?”
“认识。”周韵很直接地说。
天爱就笑:“我忘了很多的事,很多的人,对不起。”
应该不假,她身上一点也没有以前赵天爱的样子,温和柔弱的气质,如今是打骨子里长出来的一般,没有半点的伪装。
周韵也笑了:“是啊,听说你前些时间出了点事,不过我很忙,便也没有去看你,又联系不到你。你到我家来,是不是找我?”
“这是你家啊,我不知道,我就走走,没想到走到这里来了。”
“上次你不是托我给你买机票的吗,怎样,还去不去内蒙古呢。”
“内蒙古?”她迷糊地问一句:“那是在哪里的?”
“你那边有个表叔啊,你不是说做大生意的,你不想在北市了,你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的,前些时间他还在一直打电话问我有没有找到你呢,我去你家找了你,但你家里人什么也不肯说。”不如,就把她骗得远远的,到了那边,她就永远也别想回来了。
看她的样子,她说什么她都信,果然是在精神医院里把神经治乱了。
这一治乱,倒也乱得闹心,把程盛夏的兴趣也勾起来了。
天爱很容易相信人,在她的世界里,坏人很少,而且她一穷二白三干净的,也没有什么好让人家骗的。
“我叫周韵,想来你也不记得了。”周韵笑呵呵地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