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舍不得,看你哭,我更舍不得,看到你孤单。
舍不得风起的时候,你身上冷无人加衣服,舍不得看你一个人走在路上,与世隔绝般,舍不得下雨的时候,看你淋雨,舍不得看你整天不说话。
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
要想知道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多深,那当要失去的时候,有多痛便是有多在乎。
周小显知道,周小显现在比什么时候都清醒着。
他舍不得啊,怎舍得,如何去舍得。
晚上开了车去酒店,她没有手机,他便是给她,她也不会要的。因为她也不懂得怎么去用。
没再在老地方等,关了火正要下车,一抬头就看到了易谨。
他半抱着天爱的腰,就这样搀扶着到了前面的车。
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上了车,然后踩了油门离开。雪亮的灯火,像是刀子一样划入肌肤,瞬间就痛了起来。
这才反应过来,马上又打火,一踩油门跟了上去。
易谨他疯了吗,他明明知道他很喜欢天爱的,现在他却对天爱这样子,易谨他是什么意思。
一边开车,一边打易谨的电话。
那头却是没有人接听,周小显气恼地一甩电话,加油门追得更快。
霓虹灯依然是那样的安静,路上的车,却都在赶往不同的目的,车流很多,上了几个路口,就看不到易谨的车了。
他狠狠地一捶方向盘,易谨,好个易谨。
只怕天爱在这里,也是他告诉郑婷婷的。
易谨将天爱载到安静的海边,停了车,她笑着说跟他说:“又麻烦你了,谢谢。”然后推开车门下车。
北市的夜晚,再夜,还是这样的明亮,风很凉,海的一边歌舞在升平,这灯火也不知醉了谁的眼。
那自称她爸爸妈妈的人,忽然的出现在她的眼前,然后叫她滚。
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是怔怔地看着然,然后还是默然地出去。
但是漂亮的女子追着出来,然后叫住她。她一回头的进候,她就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她站不住,身体往墙上撞过去。
“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北市。”她傲然地看着她,手指指向她的脸:“他们不打你,我打。你还想再回到赵家,没门。”
“我,我不知你在做什么。”莫名的挨打,痛得倒吸着气。
“你配知道吗,你就是个贱人。”
“欺负够了吗?”易谨出现,大步过来扶起天爱,指着那漂亮的女子叫:“我们酒店,不欢迎疯狗乱入。”
“你,你什么意思,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还真不想知道你是谁,你配吗,天爱,你有没有事。”看到天爱受欺负,他跑过来,但还是慢了一步,看着她脸上浮起的红肿,心就痛。
“我便也是知道,她是个不甘寂寞的女人,养了个小白脸还不够,现在还又能勾搭上,倒是厉害。”漂亮的女子冷嗤地笑着,踏着高跟鞋高傲地抬着下巴就离开。
“都看什么看,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易谨喝一声围观的人就散了。
天爱低头捂着脸和易谨在一边,看着脚步从面前漠然而过。
这就是…她的爸爸妈妈么,她心里好酸,好想哭。
在赵家爹和娘很爱她,很宠她,很疼她。
不是每个家的父母,都会护着孩子的,为什么他们不回头看她,不认她还要打她。
她有期盼过的,却万万不是这个的情境。
“天爱,痛么?”易谨心痛地看着,想伸手去触摸她的脸,她却往后缩着,摇头朝他笑:“不痛,可是,心情很不好。”
“来,带你去个地方。”他拉着她的手就走,她却被打得头还有点晕,站都站不是很稳,易谨索性就一手拢住她的肩头。
原来,她是这样的清减,瘦得肩头都这么细,真想,轻轻地将她拢入怀里。
风呼呼地吹着,吹得她的衣服猎猎作响,海水倒映着灯光,听着那远处的歌声,树的绿浓黑成了迷糊的一片。
脸上的痛,怎及得上心里的痛。
有些打,痛的不是肌肤,而是心。
总想得到一些东西,总是贪恋着一些情份,原来是这般啊,走的时候,连看也不屑看。
易谨走到她身边:“这里的空气很好,风很舒服,走一走吧,把鞋脱了,到水里走会更好的。”
她甩了高跟鞋,水沁凉极了。
他一把牵住她的手,也踏入了水里,然后拉着她走,越走越是快。
她索性就跑了起来,越跑越是快,心里束缚着的一些情感,慢慢地释放着。
她不再是她了,不能再沉在过去的心思里啊,前生的她,不能像现在这样赤脚和男人跑着,不能看到这样光明多彩的夜晚。
不是她的,就不是,她不能贪恋,也不能去祈求。
“赵天爱,会唱歌吗?”
“不会。”她大声地答着,风把声音,吹得格外的单调。
“我教你唱吧,汪锋的北市,北市。”
他开始唱起来,他的声音很不错,唱得很好听,一句一句地教她,她低低地和,完全不同的两种声音,却又是那般地融合着。
一个浪头打过来,衣服湿了大片,他大声地笑着。
多好,开始拥有和她一起的回忆了,肯定也是独一无二的,看她笑着开心得像是孩子,弯上腰使劲地拍着水,脚也在踢着水。
“要不要去西藏纳木措看那里的湖水,比这里要干净一百倍。”
“不去。”
“你喜不喜欢北市。”他大声地问。
她大声地答:“喜欢。”
喜欢这里,让她重生,让她学到很多的东西,让她自立,让她学会爱自已。
“快走,浪来了。”他拉住她的手,在水里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