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卫民考虑再三,又再三确认,直到病重的万历帝准备用药碗砸他时,这才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了这门亲事。
辽东萨尔浒战败,杨镐被锦衣卫直接罢职入监,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人来承担责任,而杨镐就成了最佳背锅之人,辽东经略使也毫无意外落在了熊廷弼的头上,几乎与《明史》所记载一般无二,为了更加谨慎,袁应泰也随之入辽任辽东巡抚。
好像一切都没有丝毫改变,刘卫民所做的一切好像根本就是毫无意义之事,群臣也再无任何反对他就任净军、幼军指挥使一职。
一切的一切都成了毫无意义之事,更让他心惊的是万历帝比历史上的病情更加严重,这让他很是担心。
皇家嫁女,刘卫民很是稀奇,听人说场面是挺奢华的,可怎么到了他这里就不一样了呢?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竟然一次性解决,连婚前见个面,了解了解彼此性情啥的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婚前找人试婚、奉子成婚的屁事了,提前出狱的余丛升、李维翰两人将他扶上马,往他身上随意套了件大红袍子,再给他帽子上插几根野鸡毛、胸前戴了个大红花就算完事了,刘卫民很想问问具体程序,结果被余丛升老混蛋很是拍了一巴掌,俩老混蛋自顾自跑了个没影。
事到临头,刘卫民又能如何,咬着牙、骑着高头大马,一路来到太子府,也不知他的名头是不是真的太臭了,竟然没几个人前来招呼,只有朱由校带着几个宦官站在门口,一看是自己小弟,激烈跳动的心脏顿时平稳了下来。
“哈哈……”
“今后咱们可就是亲兄弟了,谁敢欺负你,大兄揍不死他!”
“哈哈……”
刘卫民一把搂住比他矮了一头的朱由校,又是挤眉弄眼,又是捶胸拍肚皮,好像真的是亲兄弟一般,却不察朱由校脸上神色更加怪异。
“走走,今个咱兄弟俩不醉不归,啥时候被人欺负了,跟姐夫说,姐夫替你出头,揍他丫的!”
“哈哈……”
不容朱由校拒绝,拖着未来的木匠小皇帝就走,可这毕竟是皇女出嫁,刚进了正堂,嬉皮笑脸立即严肃了起来,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给太子兼老岳父的朱常洛叩头礼拜。
朱常洛好像真的不是很喜欢他,至始至终都是一副阴沉着的脸,他也不太过在意,努力了这么久,甚至将自己生生逼到了绝路,萨尔浒之战还是没能逃过历史的轨迹,他就不相信了,眼前病恹恹,一看浓浓的黑眼圈就知道是**过度,就这么一个人,他能逃过一月天子的命运?
反正他自己是不怎么相信的,既然命运无法更改,最多也就装一个月的鳖孙而已。
刘卫民心下不住嘀咕,面上却极为恭谨,他也不懂太多,一看朱常洛身边都是坐着的妇人,挨个行礼一遍再说。
礼毕,朱常洛才开口说道:“成家立业……成了家就不能再这么肆意妄为,今后还要多守规矩,少惹是非,否则……”
“哼!”
刘卫民赶紧说道:“岳父还请放心,孩儿绝对遵从国法礼度,绝不招惹是非。”
“哼!”
朱常洛又是冷冷哼了一声,也不再搭理他,自顾自起身离去。
刘卫民眉头微皱,瞬间又一脸笑呵呵。
接着又是老岳母傅选侍一阵细细叮嘱,看着老岳母一阵落泪,他也不敢大大咧咧安慰,可看着傅选侍二三十岁年轻模样,心下又是一阵嘀咕。
等到新人被一群婆子姑娘牵了出来,看着仅有**岁模样的“妻子”,刘卫民是彻彻底底傻眼了。
人都盖了红盖头,也被人牵了出来,刘卫民是怎么都不带劲,跟个木头似得任人摆布。
又是拜天地,又是敬父母,自打见了女娃的那一刻,他就跟失了魂一般,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咋进的驸马府,是如何进的洞房。
一大一小,俩人呆坐在床头,火红喜烛不时噼里啪啦炸响……
“唉……”
“可是被陛下坑惨了……”
刘卫民噗通一声躺在床上,一脸忧愁想着万历帝说的“什么大兄”之类,身边的丫头,就算他还没掀红盖头,仅看身材,那也不可能比木匠小皇帝年纪大了!
“这可咋整啊……”
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来,一挺身坐起,开始了他的翻箱倒柜。
“……”
“嘿嘿……”
“陛下果然大手笔,竟然给了这么多嫁妆!”
“店铺二十间……皇庄六十六座……金银……金银三十万两?”
“怎么……怎么这么多?”
刘卫民彻底傻眼了,忙去看身边小人儿,拍着脑袋也想不明白,不是都说万历帝不喜欢一月天子吗?
“我说媳……媳妇啊……那个……陛下可真心心疼你啊!”
“好吧!”
“陛下都不这么小气了,你家相公我也不能委屈了你,不过……媳妇,你还是太年幼了点,过些年,等你长大了,咱再生娃娃吧。”
刘卫民心下是怎么着都是不带劲,可看着皇帝给他的家资,又实在是于心不忍,也只能认命了,就当先养着个闺女吧。
心下想着,也不由伸手去掀红盖头来。
“红唇大眼,鼻梁中正又不显庸俗,长大后的确是个大美女,就是觉得吧……媳妇你这颗顶好大白菜,被俺这头肥肥给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