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的塔楼,从前盖来就是为了阵住那地方的阴气的。后来姜家败落,能烧的屋子都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不能烧的,也都是打砸得过分早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那样子不早说别人,就是文娘子,也只能依稀的记得原本是什么模样了。
可是塔楼呢?至少从外头看,半点儿毁坏的痕迹也没有!乌鹭一眼就看中了塔楼,上头的符纸以及红线铃铛都还在这,可能是因为本体就阴气重的缘故,以至于文娘子当时决然没能觉察出不对来!
明明家中一切都被毁了,为什么就偏偏留了一座塔楼!这绝对不像是周陟那群人能够大发慈悲留下什么念想的。也绝对不是为了阵邪。那一带从姜家破败,就已经没了住家,周边的房子,也都是从前姜家的地方。
现在自然是荒废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姜家的事情太过吓人,总之那大块地方,一直也没有人买下来。便一直空闲着,阴气森森。
塔楼立在那里,甚至在京都城外都能看见。
这么招摇的东西,却没有拆毁,甚至有传言说姜家的宝贝许多都在塔楼之中,文娘子不相信,周陟他们会这样轻易的放过塔楼。
也不可能是因为阵法什么的。姜家外院所布的阵法,乃是整个姜家最为严密的阵法,就那样都被那群正义之士合伙破开了,塔楼里的阵法,又怎么能阻拦他们呢?
除非,那塔楼留下来,有其他的功用。
所以才网开一面,特地留下了塔楼吗?这件事,会不会也与宋毓有关系。
文娘子揉了揉眉间,自从昨天想到宋毓以后,现在每当怀疑到什么,她都隐隐觉得是不是与宋毓有关系。
这种莫名的猜测也叫文娘子奇怪得很,可是她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想法,似乎心里一直有个声音,牵引着她的思绪,一直往宋毓的身上引导。
宋毓……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文娘子越发头疼了。
从前她就猜不透这个一脸平淡的人,现在更猜不透了。
榻上的乌鹭翻了个身,文娘子的思绪又回到现实来,听得乌鹭哑着声音问,“娘子可醒了?奴婢去打水给娘子净面……”
说着就要起身。
文娘子望了望沙漏,“离卯时还有些时候,你再睡会儿吧。我就是有些紧张,起来想想考试的事情。”
昨儿她们睡得比较晚,乌鹭也困,听得文娘子这么说,也就没再牵强了,答应一声又窸窸窣窣地躺下身去。
等了一会子,又听得乌鹭均匀的呼吸声,文娘子摸索着坐起来,这时候背部已经离开了迎枕,她掀开被子,小心地避开榻上的乌鹭,趿拉了鞋子,轻手轻脚地往桌边过去。
桌上摆了包袱,文娘子拆开来,那玉如意在月光底下通体白净,文娘子伸手拿起来,玉如意并着她手腕上的金钏一起闪着光。
文娘子摸了摸手柄,那墙头传来的温润之感叫她心下忽然平静。她又将匣子打开,拿出那阵法细细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