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庆余眼角微湿,“爹,咱们也下山吧,妈应该做好饭了。”
“那走吧,我也饿了。”韩国富转身走在前头,“你要真想学编织啊,得多问你妈,她织的花样多。”
“哎,知道了。”
“要不今个儿带你去几位老人家里走动走动,不过他们很多年不编东西了。”
“他们编啥的?”韩庆余来了兴趣,虽有视频,但现实中手把手教的肯定更快。
“用玉米外皮编蒲团的,用荆条编箩筐的,用茅草编床垫子的,好几种呢。虽然材料不同,但道理大同小异嘛。”韩国富语气里透着骄傲,他学了好几个成语,并且还用对了地方。
……
“张叔,在家不?”韩国富父子站在一处青砖瓦房门前,院里的小狮子狗摇着尾巴迎了上来。
“谁啊是?我这眼,离得远一点儿就看不清了。进来吧。”一个棉衣棉裤穿在身的白发老汉拄着拐杖立在堂屋门口。
韩国富走在前面,先递上一根烟,“是我,打铁的国富。”
“哦,进啊,有事儿?”老人家缓慢的坐下,浑浊的眼睛打量着韩庆余,“这个是谁?”
“我儿子庆余,”韩国富招呼韩庆余道:“快叫爷。”
韩庆余腼腆的叫了一声“张爷爷好”,跟着跨进了门槛。一眼便扫到一把椅子上的蒲团,圆形,纹路从圆心向外发散,因年久变了颜色,但还是能一眼看出精秒所在。
韩国富自然瞧见了儿子的眼色,拉着板凳往老人家身边凑凑,“叔,现在不编坐垫子了?”
老汉连连摆手,“眼不行一个手也抖了,再说也没人要了,不编了,不编了。”
韩国富跟儿子对视一眼,又对老人家道:“我不知道,还想着能买两个坐坐哩。还是垫子坐着方便,软硬适中,想搬哪去搬哪去,以后会的人更少了,更难见着喽。”
“被淘汰了,现在……人都坐沙发老板椅了,都看不上了。”老人家头脑很清醒,指指椅子上的蒲团,“那是最后一个好的了,想坐你就拿走吧。”
韩庆余忙插话,“爷,俺们不拿你这个,我看院里扔了一个,那个给俺们就行。这个我拍一下照片就成。”
“院里那个有点坏了,边上被狗咬毛了,坐不久了,拿这个吧。”老人家起身拿起递给韩国富,“难得你和娃儿想着这门子东西,拿走吧。”
韩国富一脸为难的看向儿子,这个他做不了主啊,老爷子就这么一个,说不定是人的念想呢。
“爷爷,这个您留着,俺们拿走院里那个,以后说不定还得多来麻烦您哩。”韩庆余对父亲摇摇头,坚持拿坏掉的那个。
“娃儿,听这意思,你想学?”老人家略显激动,不敢相信的看向韩庆余。
韩庆余憨厚挠头,“想学学,这老手艺嘛,不知道能不能学得成哩。”
“我天天在家,弄不成来找我,肯定学得会。”
“好,少不得要来麻烦您。”
父子二人谢了老人家,抱着毛边的蒲团去拜访了另外的三位老人。韩庆余不敢过分劳烦老人们,都是要了个样品,打算回家先自己琢磨。
韩林氏被两人惊得不轻,儿子怀里抱着蒲团胳膊上挎着箩筐,老子扛着竹席,这是去哪里拾破烂去了?
当然,他们没顾得上解释,一头扎进了杂物间,开始拆了编编了拆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