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涯揉了揉额头,徐徐说道:“山哥!就这样运转吧,用三头牛轮换……不过要劳烦你,今个儿日夜不息。”
见张涯如此安排,赵树起亦冷静下来。
略加思索后,他拱手说道:“小郎君!今晚,我陪山哥值夜,随时修理木件坏损,也能观察翻车运转,考较其中不足之处。”
“多谢赵二哥,此后必有重谢!”张涯拱手还礼,说道,“你们二人先坚持一晚。明日清晨,胡四哥、茂哥儿轮替。”
翌日。
早餐后,带上‘黑枪’,他来到池塘边。徐平山、赵树起已去休息,胡季兴、王春茂开始值班。
王春茂看到张涯,神态极其兴奋,远远嚷嚷道:“小郎君!咱这翻车很好用。一夜光景,就浇了十五华亩!”
十五华亩?
张涯亦有些意外,心中急速算到。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清早,大概是十五小时,这岂不是一小时一华亩?
他查验情况后,顿时欣慰起来。
当初开荒整地时,为了排水、集水,农田有点小坡度。此时浇灌起来,基本没有积水现象。
再计算池塘下降水位,也就是一千八百方左右,每华亩需用一百二十方,并未超出预计很多。
未几,钟三牛、杨福树等老农纷纷而来。
见到此情景,他们纷纷叹息。
“水浇地,这就是水浇地啊!”
“就是,就是……增产三五斗,都是算少的。”
……
努力睁着昏黄的眼球,杨福树瞅了田地半天,尝试建议道:“小郎君!田里要是打土埂子,分成长条小块浇,还能省点水吧?”
咦,这……这是畦灌啊!
张涯瞬间微怔,有关记忆被勾出,很淡的互联网页镜头。
嗯!那是怎么讲的?比漫灌省水两成、还是三成?罢了!不管能节省多少,再次深耕整地后,就搞一搞这个。
起身整理衣装,他拱手谢道:“多谢福叔,指点迷津!”
“使不得,使不得!俺老汉就瞎说一句。”杨福树急忙摆手道。
谷子田抗旱之事,不用披星戴月,再来两个大白天,也就差不多了。池塘蓄积量富余甚多,还能给树苗田浇上一水。
心中石头落下,张涯浑身清爽,回宅整理渔具。与此同时,姜得亮带着两位骑士,策马赶来塬地。
“张宣奉!欲往何处去?”
拦下要出门的张涯,他急匆匆说道,“滕太守、高通判等人,正午便抵达塬地,望宣奉做好迎接。”
呃!滕子京又来?
张涯微怔,拱手言道:“姜虞侯!请入宅歇息。太守日理万机,因何事前来?为何还有通判等人?”
“嗬嗬!宣奉莫要慌张,皆为梯田而来。”
姜得亮还礼,笑着说道,“前些时日,秦少监言及梯田事,称种有百余亩谷子,长势喜人……太守、通判前来一观!”
张涯瞬间明白。
一观?说得倒是轻巧。
这不就是视察嘛,避免我欺骗他,人家要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