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反而是一旁的莞祁光有些不忍心了,虽然莞茶茶出身卑贱,到底那也是自己的妹妹,在家也就算了,这里是驿馆,吃食明明都是有人准备的,他不明白莞依依为什么非要莞茶茶来准备,还要当众给她难堪,这不是打了父亲的脸吗?
莞依依有着俨如天鹅般的眼眸、弓样的眉睫,一副流盼生辉的模样,一向都是西界的骄傲,甚至在西界这个女子当家的地界上,莞依依也是险些替代自己成为王储的,莞祁光也不敢跟自己这个妹妹有任何反抗的言语。所以尽管莞祁光几次都想叫住莞茶茶,但看见嫡亲妹妹莞依依那个恨不得莞茶茶死的目光,他到底还是没有胆量说什么。
“姐姐我知道错了。”莞茶茶见莞依依生气,也没有别的想法,习惯使然地第一时间就上前道歉。
“错了?”莞依依看着莞茶茶恭顺的模样,还是狞笑着一脚将莞茶茶踢倒在地,然后把那一整碗冒着热气的汤都倒在了莞茶茶的头上,瞬间莞茶茶凌乱干枯的发丝上就沾满了各色菜蔬,汤汁淅淅沥沥地从莞茶茶的头上低落。
“是,姐姐别生气,都是我的错。”莞茶茶的身体仿佛被打散了一般,甚至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但她强忍着泪水,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这样的欺辱有多少次了?莞茶茶已经记不清了。
莞金戈的妻妾情况很复杂,在流涟公主向莞金戈逼婚之前,莞金戈就已经有了一位妻子荒氏,还生下了长女长子,流涟公主进门以后,那位荒氏为了自己孩子能过得好,就自降身份成了妾室,于是莞金戈的后院就有了流涟公主和荒氏这一妻一妾。
虽然莞茶茶的母亲生下莞茶茶的时候,那位荒氏已经去世多年了,但流涟公主不愿意让莞茶茶的母亲进门,所以直到莞茶茶的母亲去世,她才给荒氏发丧。
所以莞茶茶的母亲到死都没进得莞氏族的门,这也导致自莞茶茶出生,她就被冠上了私生女的名分。所有人都跟她说,她根本不配做莞氏族大将军家的三小姐,只能做西界王府的奴婢。
莞茶茶并不抱怨,她知道在西界任何人都可以在妻妾夫首外再有外室,唯独驸马大将军和郡王夫人不行,因为他们的对象是神之领域仅次于卫陵王和四大异姓王的尊贵所在,这是神之领域百姓信仰的所在。
因此任凭这菜汤在自己头上滴落,莞茶茶还是咬牙忍住了,她低下头开始收拾碗筷,看上去似乎全然不在意自己一头的菜蔬。
驿馆里来往的人看着这场面却并没有多惊讶,毕竟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莞依依对莞茶茶这个妹妹每每就像对待粗使下人一样,驿馆里同住的人开始还会劝着,时间久了,大家都知道了莞茶茶的出身也都见怪不怪了,甚至还会有好事者上来帮腔。
“这就准备走了吗?”莞依依今日身着一件浅水蓝的襦裙,长发垂肩、玉簪轻挽,簪尖的流苏随着她的话微微晃动,宛如牡丹傲立花海,一身的高傲气质。
“姐姐还有什么吩咐吗?”相比之下,莞茶茶穿着一件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黑色衣服端着一堆精致的碗筷,衣服的连接处已经有些破碎,露出她皓如白雪的肌肤。怎么看这两个人都不像是姐妹。
莞依依嘲讽办看着莞茶茶破败的装束,直接不顾莞茶茶惊慌的眼神扯破了她的衣服,露出一种鄙薄的神态轻蔑道:“你看看你穿的什么东西?我们家就这么刻薄你了吗?跟你那个贱婢出身的亲娘一样,就知道装可怜,你也想爬男人的床做别人的外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