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斌荣闻言一怔,继而大怒:“岂有此理!那这些人呢,都去哪了?”
“被潘至耀以裁撤老弱为名,都遣发回乡了。当然,名字却依旧登记在册。”
朱斌荣气得手在发抖,他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如此贪鄙无耻之徒,少将军还留着他做什么,合该当众斩首,以正军法!”
“已经被拿了,如今前军乙师是段西龙暂为检校点检,另外宋庭澜被我提做了巡检官。”郭继恩告诉他,“此外咱们还新招募了一些兵卒,前军乙师已被本官调至海津兵营驻屯,并且很快会赶赴常山。”
“常山?”朱斌荣眉头深皱,他想了想,“是要防备并州卢家?”
“是,算算日子,常山那边应该已有羽书至燕都矣。”
朱斌荣闻言,面色凝重:“果真要开战?”
“卢家非要打上门来,咱们只能应战。”郭继恩胸有成竹,面带微笑,“当然,这也必定是我燕州军立威扬名的一战。”
“好。”朱斌荣点点头:“既然少将军已经任命段西龙做了点检,他这人虽然性子圆滑些,兵却是带得不错的。却不知少将军还要老夫回来做什么?”
“燕州军如今已经设立了监军司,本官想请朱将军回来,出任前军乙师的师监。将军秉性忠直豪爽,本官想借用将军之势魄,整顿军中纲纪。”郭继恩注视着这位老将,平静说道,“当然,如今再回军中任职,只会比从前更为辛苦。将军若是并不情愿,也不用勉强自己。”
“老夫在宅中,也听说过,如今军中已经复设监军司,颁下新军法。其实倒也有些意思。”朱斌荣手指轻敲桌面,沉吟许久,才摇头轻笑,“师监哪,费力不讨好的差使。”
瞧来老将军没有什么兴致,郭继恩也不失望,他正准备起身告辞,却见朱斌荣立起身来道:“请少将军稍待。”说罢便转身离开了屋子。
立在郭继恩身后的段克峰笑道:“料定朱将军是不会愿意的,如今做军官,既无空饷可吃,还得与士卒们一道操练,甚是辛苦,他已经致仕的人,如何会愿意回来受这份罪。”
“没错,”坐在下首的拉巴迪亚也表示同意,“换了是我,我也不会愿意的。”
“嗯,话虽如此,咱们也得等他回来再告辞嘛。”
不一会儿,朱斌荣从后院重新回来,却是换上了青黑色军袍,佩戴着三品护将军臂章,头戴幞头,腰挂横刀,立在郭继恩面前,渊渟岳峙,肃容抱拳:“卑职前军乙师朱斌荣,参见统领!”
郭继恩惊讶起身,忙抱拳回礼:“老将军愿意回来相助我等,这真是意外之喜。继恩铭感五内,这番恩义,必不敢忘也。”
“统领乃是一军主帅,卑职等协力辅之,分内之事也。”朱斌荣爽朗笑道,“今日统领驾临寒舍,卑职已经备下酒水,还请这边来。”
“多谢将军厚意,酒却不喝了。”郭继恩笑道,“本官才从卢龙赶回,西苑那边,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吩咐呢,这就先告辞了。朱将军可明日来衙署,咱们再详谈。”
朱斌荣却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笑道:“往后末将也回了军营,这酒也就吃得少了。少将军今日既然来了,说什么也得喝了酒再走!”